长大指望着吃老本的贵族子弟的路,如今京中世家子弟中受皇上青睐的很少,更别说委以重任。
这其中只有戍安侯府的大公子祁钰和骁国公家的大公子除外,特别是祁钰,从科举时一篇令人闻之无不惊艳的《德赋论》,到一入朝便带人平了都快成了皇帝心病的肃州匪乱,一文一武两件事,算是奠定了祁大公子在朝中的地位。
戍安侯原本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又有了祁钰这个出色的后辈,朝中不少人都私下打趣说戍安侯府隐隐有要重现当年荣光之势了。
祁钰回到祁府时已近午时,刚踏进所住寝院澜院大门,便有早已等候多时的青衣婢女上前行礼,道:“大公子,方才老太太院里的方姑姑过来传了话,说是老太太请您过去一道用午膳。”
婢女名为素清,是这澜院的主事女使,除了管事嬷嬷贞嬷嬷,也就她最能说的上话了。
祁钰颔首,“嗯,去将昨日吩咐你取的那支白参拿来,我换了衣服便过去。”
“是。”素清应声告退,还没走两步,便又有一个和素清衣着一样的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见到祁钰,扑通往地上一跪。
“大公子……”声音细软带着鼻音,只开了个头便停住了。
祁钰微微皱起了眉,看着地上的人。
素清见到地上跪着的人也同样停了步子,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大公子……”地上的人依然支支吾吾的。
“有什么事快说,大公子事务繁多,没功夫等着你。”祁钰身边的侍从陈川开口道,语气明显不悦。
地上的人轻轻瑟缩了一下,抬起头,一张秀美的脸上已是哭的梨花带雨,“奴婢……奴婢是来拜别大公子的……”
说是拜别,那眼中却并不像是快要走时的依依不舍,反而含着一丝期待,眼中带泪,我见犹怜,任哪个男子见了都得怜惜三分。
但可惜祁钰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落到她身上过,之所以停下来,也不过是看在这婢女是过了老夫人的眼才送过来的面子,不过也就值这一句话了。
祁钰只淡淡说了一声不必,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跪在地上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脸闷声哭了起来。
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素清轻舒了口气,看着地上痛哭的人,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随后慢慢走到人身边,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素浅,别哭了,你是知道大公子的性子的,你这样反而招他厌恶。”
闻言素浅的哭声停了一下,抬起头来无助又绝望地看向素清。
“素清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我不想去二少爷院里……”
祁府的二少爷祁铄,是如今府里的主母,继夫人钱氏所出。二人虽同位祁府的公子,性子却天差地别。祁钰从小没了母亲,在老太太身边从小严格教养着长大,样样都无可挑剔。祁铄除了样貌不算差,性子从小就被钱氏惯坏了,不学无术不说,还一味的嗜色,他院里颇有姿色的丫鬟,没有不被他染指的。
素浅是认定了要服侍大公子的,哪儿肯到那狼窝里去。
素清淡淡看着面前这张漂亮的脸蛋,回想起两人一起被老夫人指到大公子院里时,老夫人叮嘱她们的话。
素清和素浅都是在老夫人院里伺候过,又被老夫人挑中,送来澜院侍奉的。挑两人的原因也很明晰,挑素清是因为她处事稳重,人也机敏细心,而挑素浅,则是因为她那张正值豆蔻年华的芙蓉面。
素清握上素浅的手,柔声安慰,“你也知道,祁府这样的人家,是最忌讳这些事的,你身为澜院的女使,却和二少爷有了染……”
“没有,我没有……”素浅拼命摇头,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素清姐姐,你相信我,那日我也不知怎么就在假山后面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