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凌婉言这一脚确实不轻,宋窈左肩从肩胛至胸口青了一大片,最中间处甚至已经隐现紫色,可以想见到了明日,这一片就会全部变为青紫,在白皙的肌肤对比下,触目惊心。
宋窈偏着头没看,只觉得祁钰的动作顿了顿,才抬手碰上去,微凉的指尖惹的宋窈瑟缩了一下,头埋得更深。
祁钰动作很轻地检查了一下宋窈有没有伤到骨头,确认只是皮外伤后松了口气,起身从一旁的水盆里取来冷毛巾在伤处敷了一会儿,再厚厚敷上一层活血化瘀的药膏,用纱布细细裹上。
做完这些,祁钰的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冷着脸净过手后,一转身,宋窈已经先一步将衣领拉了上来,垂眼轻声道:“多谢。”
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祁钰,目光还是有些不自然,道:“方才被我撞到的那两位,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我想亲自同她们道个歉。”
当时宋窈已经疼懵了,根本没顾上周围发生了什么,但她隐约记得祁钰同那两位说话时恭敬的语气。连祁钰侯府世子的身份都不能得罪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她虽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先撞到了人家也是事实,这会儿祁钰就这样把她带走了,宋窈怕因此给祁钰惹来什么麻烦。
“怎么了,担心我?”祁钰走回塌边,语音微扬。
宋窈一噎,抬头看祁钰,一时竟然该不知如何回答。
说担心也不为过,但这担心无关其他,怕自己的错连累别人本就是人之常情,和对象是谁无关,何况宋窈本就是一个不愿欠别人人情的性子。
但不知怎的,面对祁钰,这番理由说出来又总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似的。但就这么默认,又让宋窈憋得慌。
宋窈的想法,祁钰自然明白,只不过他私心想往不一般的方向扯而已。
自从再次遇见宋窈后,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恶劣了,祁钰自嘲地想。
见宋窈说不出话,作势便要下床,祁钰才收起宛若登徒子般的心思,语气也恢复了正色:“不必,方才那二位确实身份不一般,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你若再去,反而麻烦。”
祁钰深知凌婉言的性格,今日若不是有长公主在,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此事越快模糊过去越好,总归过几日她们就要启程回京了,到时也就忘了。宋窈这会儿若是去主动赔礼,才是自找麻烦,凌婉言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见祁钰神色不似作假,宋窈才勉强作罢,但起身的动作依然不停。就算不去赔礼,她也该回家了。
正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陈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禀公子,大夫请来了。”
大夫?宋窈询问地看向祁钰。
祁钰从容道:“你的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也不确定是否有其他内伤。往日我见过不少受伤兵士面上无碍,过了几日才头晕吐血的例子。我并非医师,看不出深浅,自然还是请个大夫来保险一些。”
见宋窈拒绝的话在听到后半句后停在了嘴边,下榻的动作也迟疑地停住了,祁钰才淡淡地移开目光,起身过去开了门。
来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祁钰从京中快马加鞭请过来的御医。
这御医也是祁钰的人,十分自觉地不看不问,领会了祁钰的眼色便仔细替宋窈诊起脉来。
同祁钰判断的一样,御医看了宋窈的伤势,确认并无大碍,也没留下什么内伤。只不过宋窈身子本就虚的很,孕中又奔波劳累,导致生产时伤了元气,后一直没调整过来,所以身子骨一直单薄的很,需得好好调养,否则现在是不显,等以后年深日久,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祁钰原本已经好转的脸色,在听到御医说宋窈孕中奔波劳累,导致生产时伤了元气时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