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
说着说着,宋窈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从儿时就听村中人说的,以往生活艰难,直到一对从外地夫妇搬进村里,教会了村中人养蚕,从而改善了村民的生活,至少不会再饥一顿饱一顿;再从自己小时候羡慕别人念书却没有钱,从而经常干活的时候偷偷溜进村里一个老秀才在自己家办的小书塾偷听,到老秀才看她可怜破例给她加了一张桌子,可没过几天就被阿娘发现,拎回去狠打一顿……
宋窈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也没什么逻辑,明明离开也才一年多的时间,但这些记忆却像是已经过了很久,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平淡又简单,但现在对她来说却已经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平凡幸福。
这过程中祁钰也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宋窈停了一会儿,以为祁钰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祁钰才又淡淡开了口,“那为何会来京城?”
随着祁钰话音落下,屋内最后一截蜡烛也燃烧殆尽,烛火跳跃了一下,彻底熄灭,屋中和帐内彻底陷入漆黑。
良久,才听宋窈平淡道:“村里遭了山匪,母亲离世了,爹爹带我们到京中寻亲,可是等我们到的时候,那人早已经搬走了。”
这个亲戚宋窈也知道,是她父亲的表妹,她的表姨母,表姨母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模样她记不清了,但她记得这个哥哥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很久以前来她们家做客的时候,给她带过很甜的五颜六色的糖果,还曾亲手给她编过一个漂亮的花环。
爹爹在出发前和她说,爹爹和她的表姨母在她和表哥小的时候就私下给二人定下过婚约,这次进京是投亲,也是履约。宋窈当时虽然惊讶,但因为对这位表哥一直印象很好,所以也还曾偷偷向往过。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这些话她也没说出口。
不论是回忆或者叙述,那段日子在宋窈口中都只浓缩成了如今的简单几句。可她那时也不过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失去亲人,颠沛流离,走投无路,父亲重伤,差点被卖。宋窈还记得她抱着妹妹躲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里,瑟瑟发抖的等着父亲给她们带吃的回来的日子。
宋窈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只要偶尔探一下头,还是足以让宋窈红了眼眶。
还好周围一片漆黑,不会被人看见。
宋窈暗自庆幸,却不知祁钰自幼习武,夜间视力绝佳,早已将宋窈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宋窈想的没错,祁钰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的确是因为没有睡意随口一问,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趣,他向来只关心对自己有利的事,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闲事。之后或许是宋窈的声音好听舒服,又或许是他今晚心情的确不错,所以他继续问了下去。
前面的都还好,最后一句却让祁钰皱起了眉头。可宋窈的表现却完全相反,说起前面那些东一块西一块的家长里短时,声音始终带着笑意,光听着便觉得高兴,而最后一句更应该带着情绪的,宋窈却说的极为平淡。
祁钰转头,才看到宋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满含着惊惧的眸子,只是无声无息的掩藏在黑暗里。
在祁钰的面前,宋窈永远是安静温柔又听话,乖的让人心疼,也许她并不是没有其他情绪,只不过全都或主动或被迫溶于黑暗罢了。
像是不喜这个气氛,祁钰移开目光,“后来呢?”
后来?
宋窈眼睫颤了颤,从方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瑟缩了一下。
“后来的事,公子便都知道了。”宋窈低低道。
这倒也不算敷衍,后面的确就是宋父被骗,然后被祁钰所救,不久宋窈就成了祁钰的外室。
但嘴上虽一带而过,但宋窈脑中却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那个晚上,狂风暴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