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谢泊琅纵容他,就算冷战也是由他开启、由他结束,谢泊琅从没有冷落过他,现在也没有,可这种不远不近的态度像猫爪子,直挠人心肺,片刻不得安生。

谢泊琅从来是对谁都好、处处圆满的人,表面对他那样温柔,心里是不是认为他像小丑一样滑稽?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今晚谢泊琅加班,他坐在客厅中枯等。他没有开灯,总觉得灯光太亮,自己就会无所遁形。

谢泊琅晚上十一点才到家,他干坐了那么久,已经有些疲惫了。

他看见谢泊琅提着些东西回来,皱了皱鼻尖,问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夜宵,”谢泊琅打开包装盒,食物的香气逸散开来:“我猜到你可能在等我。”

“……”唐锦青总觉得有口气憋在心里,他快看不懂谢泊琅了,明知道他可能会等,甚至买了夜宵,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明白?

谢泊琅将筷子递到他面前:“吃吧。”

“我吃不下。”唐锦青放下筷子,盯着谢泊琅:“这样一点都不利落,我不喜欢。”

“哪样?”谢泊琅问。

轻飘飘两个字而已,击溃了唐锦青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他狠狠扒了口饭,可实在吃不下去,卡在喉口好久才完全吞掉。

谢泊琅一直看着他,他抬头撞入那双深黑的眼眸和线条流畅的上身,总有种得到了一具完美复刻品的错觉,似乎无论他做什么,谢泊琅都会永远以宽容的眼神俯视他。

唐锦青吃不下,索性推开那些小吃,想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话出口,却变成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很多人追你。”

谢泊琅点头。

“其实你都不知道吧,有个人没追到,背后说你脚踏两条船。”唐锦青说着说着就刁钻起来:“有人说你看上去就很渣,也有人说你渣点好,这样总有一天能翻到他的牌子。”

谢泊琅望着他,弧度很浅地笑:“是吗。”谢泊琅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指控,只问他:“那你信了吗?”

唐锦青别过头去,赌气道:“当然信了。”

其实他才没有,他还为这件事跟人打架,不过没敢让谢泊琅知道而已。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谢泊琅说。

唐锦青仍然赌气。

“也从来没有养过小狗。”谢泊琅又说:“有喜欢过别人,但仅限于单方面的心动,一点点而已。她来到我身边,不安静,也不温柔,像一阵风,她不讲任何道理。”

唐锦青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谢泊琅把声音放轻,仿佛知道他现在是一只敏感的鸟儿,害怕稍大些的声音都会把他吓跑:“我已经说了我的秘密,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事,不趁现在说出来吗。”

“如果现在说,我应该不会怪你。”谢泊琅加大筹码。

唐锦青有瞬间恍惚,沿他刚刚的话问下去:“那你喜欢她什么。”

“我不知道。”他太久没回答,谢泊琅原本已经准备离开,闻言又微微转身:“或许我只是欣赏她那份自由。我喜欢花永远留在花茎上,没有摘下来嗅闻的念头。”

唐锦青有时听不懂他这些婉转的措辞,但次也不例外。他不知道谢泊琅口中的“她”,究竟是指棠泊还是另有其人。

他不懂是谢泊琅疯了还是他疯了,为什么他近乎于痴迷地围绕着谢泊琅,明明自己也是一棵树,偏要去学菟丝花。

“我。”唐锦青索性自暴自弃:“算了,我根本什么也不懂。”

谢泊琅喊他的名字,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很近的位置,双膝只差一点点就会紧紧靠拢,手也只差几公分就要相互交叠。

谢泊琅的手很干净,他想起小时候掰手腕,他总赢不过谢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