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黄雀伺(3 / 4)

踏入殿中,“见过表姑娘。”

跪在蒲团上的女子肩膀一抖,回头看来,因最私密的心愿被旁人窥见,崔宜萝的神情很是慌乱。

领头的婢女解释道:“姑娘脚伤不良于行,婢子们是奉命来搀扶姑娘回府的。”

奉命?就是不知奉的是她姨母的命令,还是江昀谨的命令。不过拉了下手,便叫他避如蛇蝎。

崔宜萝冲几个婢女礼貌地笑了笑,明媚得与日光融为一体,晃得婢女们皆是一个愣神,回过神来后忙上前搀扶她起身。

站起身后,一直立在殿外的江昀谨自然就进入了她的视线里。他手上的伤已处理过了,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

崔宜萝佯装才知道他站在外面,惊讶地张唇:“表哥,你何时来的?”

她握紧了手中的锦帕,浑身上下都写着紧张二字,莫名流露出强烈的心虚之感。

站在主子身后的闻风忽地反应过来,再细细一瞧,崔宜萝已是急得脸都红了。

“表哥方才……可有听见什么?”

江昀谨面上清冷如旧,像是压根没听到女子的情思私心,又像是目下无尘,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各种小动作。

“未曾。行囊可收拾好了?”

崔宜萝看着他一脸正色地说谎,心里冷笑了声,又泛起些不甘。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乖巧地回:“一早便收拾好了,生怕误了表哥行程。”

江昀谨嗯了一声,便要转身朝外走。

崔宜萝突然唤住他:“表哥。”

江昀谨以眼神询问。

崔宜萝心事重重看了眼旁边的人,“可否屏退左右?”

怕他不答应,她当着众人的面认真道:“我有心里话想和表哥说。”

江昀谨目光锋锐转来,仿佛能穿透人心。

周围人眼观鼻鼻观心,皆低着头不语,空气像是被凝住,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崔宜萝眼带恳求,贝齿反反复复咬磨着柔软唇瓣,一片水光潋滟,看上去紧张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昀谨终于开了口。

“都退下。”

几人迅速地退离到几丈远外。

江昀谨淡淡扫来视线,示意崔宜萝可以说了。

崔宜萝眼睫紧张地轻颤:“表哥,你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吗?”

“表妹多想了。”

他的声音冷冷,似玉石轻撞。

“表哥分明还在生我的气。”

崔宜萝情绪有些激烈,江昀谨听得眉间微皱。

“你多想了……”

“对不住,表哥。”

他身量比她高上不少,她说话时只得微微仰起脸看他。自上而下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忽然委屈得泛红的眼尾,漂亮的眼睛里溢起无措的水雾,似在无意地勾人心魄。

“表哥,昨夜是我鲁莽了。”

说着,崔宜萝垂下眼,语气失落:“许是昨日丢失亡母遗物,又得寻回,激动之下便忘了礼,还望表哥原谅。”

又是一片寂静。

须臾,只听他说道:“记得我昨夜说的话吗?”

崔宜萝忙应:“我记得的,表哥。”

她当然记得,他要她守着男女大防,莫要逾矩。

他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神色几分凛然,并不比先前缓和多少。

到底念着礼节,他未再计较,声色冷得毫无情绪:“日后莫再忘礼。”

崔宜萝却登时一片欣喜之色,盯着他的眼睛明媚笑道:“多谢表哥。”

“大夫已着人去请了。”

江昀谨若有若无地在她脚上扫了一眼,没等她回答,转身离开了。

远处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