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愈发阴鸷。
“你们要吵就在外面慢慢吵吧,恕不奉陪。”
裴淮光臭着脸止住她关门的动作:“你迁怒我做什么?”
要不是乌须琮这个不速之客登门,他仍好端端地在屋里抱着她睡觉。
他本就生得一副冷感俊美的模样,比寻常女子更加丰茂浓翘的眼睫垂着,将那双琥珀眼里盛着的碎光衬得越发亮。
裴淮光目光执拗,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乌静寻有些犹豫,她竟然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些许可以称为委屈的滋味……
乌须琮死死盯着他拉着妹妹的手,想开口,想起刚刚乌静寻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又迟疑着悻悻闭嘴。
般般从前与他虽说也称不上亲近,但相比于耶娘,乌须琮还是有这个自信,觉得般般亲近他多过他们。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般般看到他的时候也不再笑了,也不再会认真告诉他是糖葫芦好吃还是蜜麻花更好吃了。
乌须琮怔忡间,乌静寻已做了决定。
她拉住裴淮光的手,力道并不大,身量颀长的青年顺势来到她身边,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环住她腰肢,抬眼看向失魂落魄的乌须琮,下巴微抬,方才一身骇人的戾气登时换成了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被她选择的是他。至于其他人……管他去死。
“若你心中还对我存了一两份的往日情分,就请你回去。我这里庙小,招待不住来自金陵的贵客,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乌静寻轻轻挪开视线,主动握住那只缠在她腰间的手,“回去了,你不是还没休息够?”
语气虽是一般的冷淡,在场的两个男人却硬是听出了两种滋味。
裴淮光嘴角勾起,嗯了一声,揽住那截纤细的腰朝着屋子走去,顺势关上门,深红色的木门砰一声在乌须琮面前关上,力道过大,乌须琮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仍觉得鼻子被震得发痛。
巷子里冷清清的,几道探寻的视线仍缠在他身畔,乌须琮失魂落魄,此时也顾不上那些看好戏的人,他想起乌静寻方才那句近乎决绝的话,心神恍惚,整个人浑浑噩噩,又想起他来时知道妹妹仍存活于世的狂喜、阿娘与他截然相反的愤怒……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他想,般般应是知道,阿娘并不欢迎她回去。或者说,是不欢迎一个活着的,会给她带去耻辱的女儿回去。
抬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乌须琮缓缓放下僵直的手。
般般说得对,他若是还对她有几分真心,就不该再来打扰她。
……
乌静寻嘱咐翠屏和周婶在房里休息,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用管,见二人听话回了房,她转头看了一眼裴淮光,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这会儿没有别人,可以放开我了?”
裴淮光一声不吭地把另一只手也缠了上去,将她抱了个满怀。
乌静寻轻轻颦眉。
罢了。
裴淮光从来不是点到为止的性子,见乌静寻没有露出反感神色,他立刻得寸进尺地将她打横抱起,几步就进了屋。
突然腾空,乌静寻下意识溢出一声短暂的惊呼,双手紧紧环住他脖颈,一双雾蒙蒙的狐狸眼恼怒地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青年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她蓦地想起裴淮光向她说起他在草原上的名字时的样子,也是笑得这样鲜活自在。
“温都苏。”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称呼,裴淮光弯腰放她坐在罗汉床上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她:“你叫我什么?”
乌静寻抬起眼,伸出手,轻轻碰着他的脸。
他实在是一个长得过分俊美的青年。若论皮囊,他其实胜过她早亡的夫君,更胜过她见过的其他男人。
只是脾气太过古怪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