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应过来。这样慌忙之下准备的礼物,能有什么特殊的?
果不其然,乌静寻看着锦匣内那支珊瑚蝶翡翠梅花簪,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扔了出去,落在地板上,发出极为清冽的一声脆响,乌须琮闭了闭眼,簪子划过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好像也在他眼前划了一道,露出一点血色痕迹。
“梅花,是舜华喜欢的东西。”乌静寻没有说自己喜欢什么花,说了也是白说。
“我累了,阿兄请回吧。没什么事也不必过来同我叙兄妹情了,没有的东西,说来说去只会招人厌烦。”大概是昨晚那数盏酒催醒了她体内隐忍着的一些东西,乌静寻仍旧坐着,身姿纤细笔挺,只留给乌须琮一个平静的侧脸,“走吧。”
乌须琮沉默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捡起那枚被摔得七零八落,珊瑚蝶翅与玉珠都散落了的钗子,没有留下其他的话,径直出了玉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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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的日子说漫长也漫长,乌静寻没有再出门,有裴晋光给的那些暗卫在,深夜的玉照院也没有迎来不该来的客人。
但乌静寻并不觉得无聊。
被佟夫人严格要求了十几年的她在绣喜帕、床帐等一些新妇嫁入婆家当日需要带去的嫁妆时,也抽空给裴晋光绣了一条品蓝竹纹水云腰带。
翠屏一边儿帮她将腰带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一边儿问她:“娘子为什么喜欢给姑爷做带有竹纹的东西?”
上次那枚平安佩也是竹纹,这回的腰带也有着竹纹。
乌静寻笑了笑,竹报平安,是一个好寓意,裴世子是为了晋朝屡次出生入死的人,她希望他平安。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在她心中,裴世子就是青竹一样惊才风逸的人。
看着乌静寻脸上淡淡的那点笑意,翠屏偷笑两声:“奴婢这就把腰带给裴世子送过去!”
金陵习俗,新妇在入门之前,会给未来夫郎绣一条腰带,以此来展示新妇的妇容女红如何。
这条腰带被呈在老太君面前,她捧着那条配色雅致、绣工精湛的腰带夸了又夸,看了眼面含微笑,不愿再掩饰愉悦的长孙,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许多。
“来,你这个作婆母的,也瞧瞧晋哥儿媳妇儿的女红怎么样。”
琼夫人接过,只瞥了一眼之后就放在一旁:“尚可。”
裴晋光顺势拿了回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条腰带在路过裴淮光面前时摇曳的弧度更慢了些。
裴淮光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嫉妒。
裴晋光还在和琼夫人说话,声音明明是温和的,却听出一些不大客气的意味:“静寻这点女红用在夫妻之间尚可,若说到要孝敬婆母,或许只是差强人意。今后我会嘱咐静寻多寻些技巧精妙的绣娘入府,阿娘若想绣些什么,只管吩咐绣娘就是了。”
琼夫人向来不爱搭理这个大儿子,闻言也不曾说话。
倒是老太君乐呵呵地笑出声:“好啊,还没过门呢,就盘算着怎么给你媳妇儿减活儿。可见咱们晋哥儿是个会疼人的,静寻今后嫁过来啊,要享清福呢。”
众人都配合地笑了起来。
琼夫人幽幽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长子,语气里多了些捉摸不透的缥缈:“所嫁乃是军戎之士,一辈子都多的是操不完的心,何来清福?”
老太君知道琼夫人的心病又犯了,招了招手:“好了,待到下月就是晋哥儿成婚的好日子了,待到新妇过府敬茶时再说话也不迟,都散了吧,散了吧。”
裴淮光沉默着往外走。
裴晋光却没有放过他。
“二郎。”裴晋光略微提速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校场,去不去?”
裴淮光沉默而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