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告诉裴世子,叫他教训他弟弟。”
乌静寻笑了。
裴淮光五感过人,将黄梅珠的话尽数清楚纳入耳中,又耐心放缓了脚步,耳朵立起来半晌,也没听见乌静寻反驳的话,心里又酸又胀。
……这婚还不一定能成呢,她倒是开始担心起他之后会成为她们幸福婚姻里的唯一不幸了。
楼梯狭窄,裴淮光心里憋着火,走到末尾时不小心踢动了蜷在一边念念有词的巫师身后逶迤的袍子,那原本只是低声念叨着什么的巫师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猛地从绘满花纹的黑袍下伸出一只像老树根一样干瘪的手,指着裴淮光,嗬嗬怪笑起来。
这老神棍发什么癫。
裴淮光抱着手臂,实打实地踹了他一脚。
那巫师陡然间发了狂,从地上蹿了起来,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行凶时,那巫师却只是围着裴淮光跳起了大神,手攥得像是鸡爪一般,又唱又跳,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乌静寻看着被巫师围在中间,脸色愈发冰冷的裴淮光,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无他,只是这幅场景有些幽默。
就在裴淮光耐心即将告罄,想要再踹这巫师一脚的时候,那巫师拔高了音调,低沉嘶哑,带着一股莫名的不祥:“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你的命运……好像一团乱线。”
裴淮光面无表情,神棍们最爱的命理之说,他才不会信。
但巫师接下来却将手指向乌静寻。
裴淮光呼吸一顿,那把安静了许久的刀又被抬起,直直指向巫师。
另一道剑光也凛然而至。
乌静寻见巫师忽然对准自己,借着又将手指指向裴晋光。
这是在做什么?
巫师嘴里发出乌鸦般暗哑的怪叫声,他似乎是在笑:“你们三人的命理之线,缠绕在一块儿,有趣,有趣……晋朝贵人,最是讲究礼法,你们三人却要乱……”
巫师的话没有说完,他脖颈间就突然多了一道伤口。
裴晋光冷冷收回长剑,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染着血,原本松风水月一般的人身上顿时多了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戾气:“妖言惑众,可杀。”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都带出些尴尬神情。
深陷话题中心的乌静寻更是抿紧了唇,对方才巫师口中妖言颇为反感。
一个女人与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这样的批命说法,能是什么好下场?
众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心底思绪万千。
巫师的同伴突然暴起,嘴里嘀嘀咕咕,情绪异常激动,好像在对他们施以什么神秘的诅咒。
裴淮光心里正憋着气,他不知道死去的巫师嘴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那样的话,原本对鬼神命理之说嗤之以鼻的他此刻有些动摇。
三个人的命理缠绕……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挣不脱他,他还是有机会的?
裴晋光看着裴淮光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一拧:“二郎。”
裴淮光这才堪堪回神:“什么?”
典则俊雅,气势却比之前更为凌厉的青年将军拿着剑指了指那些巫师:“堵住他们的嘴,不要叫他们再胡乱开口,惑人心智。”
这样的事,其实交给亲兵来做是最好的。
可裴晋光偏要方才妖言之中涉及的另外一人去做。
他不会容忍这则流言有中伤他未来妻子的可能,因此他要将这事扼杀在当场之人的心中,二郎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此时更不能显露出半分。
裴淮光从不是个乖顺听话之人,现在却闭了嘴,只接过亲兵递来的布团子,心里带着气,手上动作更是粗鲁,一个接一个,堵住了那些还在忿忿念咒的巫师的嘴。
亲兵们搜寻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