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紧声道:“小心——”
她身后还跟着追兵呢!
裴淮光牢牢攥紧握住她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灵活地将手里的长刀一挥一砍,顷刻间身后那衣着奇怪的追兵就被抹了脖子。
飞溅出来的血落在女郎们的脸庞、裙衫上, 但她们没有尖叫,看着裴淮光三下五除二就将纠缠她们许久的那些巫师给了结了, 俱都忍不住眼里冒了泪,抖抖索索地开始撕扯裙衫, 互相给受伤的人包裹伤处。
那柄长刀饮满了血,裴淮光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就算是事出紧急, 可这成何体统!
她板着脸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对着身后的女郎们解释道:“这是裴家二郎。”
黄梅珠身上脸上也都沾了血, 有些是她们的, 有些是旁人的, 闻言放了心:“是你未来的小叔子,那就好那就好……等等,裴二郎都来了,裴世子定然也一块儿来救你了吧?”
那她们就不必担心了!
乌静寻也探寻地望向裴淮光。
裴淮光本来就爱冷着个脸,这样的下意识正好掩盖了他当下心里泛起的刺痛。
……明明是他先找到她的。
刚刚挥刀杀人救她的, 也是他。
为什么不信他多一些?
看出面前少年的心绪猛然变差,乌静寻不知所以然,低声道:“大家都受了伤,先出去要紧。”
她受伤了?
裴淮光猛地抬眼看她,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一转,在女郎蹙眉的神情中发现她另一只垂下的手,手腕处用一条手帕潦草地裹了裹,许是离得近了,他都能闻到那里传来的淡淡血腥气。
“怎么受伤了?”
乌静寻无法承受这样灼热而执着的视线,轻轻偏过头去。
黄梅珠凑上前去说话,她之前也算和裴二郎见过好几回了,自觉有几分熟稔:“你不知道了吧?这地宫的主人,是个听信巫师谗言的蠢货,绑了我们来要放血,给他,他什么妻子换血……你说说,若不是脑子有疾,怎会信这些?”
这些都是那些巫师在跳大神的时候嘴里嘀嘀咕咕念的,也多亏他们直白地将恶意坦露出来,要不然,也不能激发出女郎们求生的欲望,偷袭了一个巫师,打乱了他们祭祀念咒的顺序,巫师们方寸大乱,跳错了节拍,一个推一个地摔在台上,她们这才有匆匆逃跑的机会。
祭祀、巫术。
裴淮光想到草原上那些神神叨叨的萨满,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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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里的守卫不多,可穿着古怪,嘴里不清不楚念着什么咒语的神棍儿很多,见卫兵们贸然闯入,那些巫者大惊失色,嘴里念叨的是什么,裴晋光不知道,只使了个眼色:“别叫他们轻易死了。”
随便逮了个看起来怕死些的巫者带路,裴晋光看见了一处祭台。
祭台上用鲜血描画了大幅诡异繁密的图案,中央有着一个用琉璃铸造的盆,里面血色粼粼,在四周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照耀下,散发着格外不祥的光。
血迹落在祭台上,画出狰狞的模糊轨迹,依稀能看出挣扎打斗的痕迹。
裴晋光眉头皱得更紧了,荣王为了那劳什子的复活之术,真是疯了。
这座地宫很大,裴晋光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还存在危险,带着人搜寻了一圈,除了死去的守卫和那几个巫者,整座地宫空旷安静得过分。
荣王没有留下痕迹,或者说,这次的计划中,他根本不会现身。
裴晋光站在原地定了好一会儿,握住剑柄,沉声道:“走吧,先将那些女郎带出去。”
荣王还藏着更深的盘算,这一次的失手,可能是下一次事变的诱饵而已。
两伙人总算会面,裴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