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恭恭敬敬地给她斟茶行礼,那她也不是没有容人的雅量。
佟夫人想得很美好,可是她从乌沛丰口中听到‘降妻为妾’的话时,脸上紧绷的笑脸终于没憋住,泪珠决堤而出,拼命哀求道:“沛郎——沛郎——我与你结发夫妻,恩爱八哉,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情绪波动太大,髻边垂着的玛瑙珠子也在猛烈晃动,褪了色的玛瑙珠子打在她怀中女童消瘦却仍然可爱的面颊上,也打在乌沛丰铁青的脸上。
佟夫人反应过来,怀中女儿不过两岁,懵懂可爱,在奉城的时候谁人不夸她玉雪玲珑,天生是个该享福的富贵娘子。
虽然经过这一路的艰辛,原本仙童似的小娘子瘦得像是城郊的难民,但这不正好证明了她们母子仨为了寻他吃了多少苦吗!
佟夫人抱着女儿跪下,苦苦哀求:“沛郎,沛郎!咱们的般般还这样小,你怎能忍心叫她作庶女,今后与我一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般般,般般……你还记得吗?这是从前你与我玩笑时替她取的乳名,她生下来我就这般叫她了,她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乌沛丰看着佟夫人怀里那个长着一双灵秀大眼的女童,这是他只在书信中知道她的降生的女儿。
见乌沛丰神色稍有松动,佟夫人悄悄拧了一把女儿,在幼童尖细的哭声中抹了把泪,继续道:“我如浮萍卑贱之身,是如何安置都无所谓了。可琮儿和般般还小,我割舍不下——”
说着,她就抱着女儿掩面哭了起来。
乌沛丰有些动摇,身后的孙露秋抱着女儿乌舜华脸色亦说不上多么好看,她有些鄙夷地看了乌沛丰一眼,抬了抬下巴:“处理好些,别叫外人看了我的笑话。”
说完,她就抱着女儿走了。
乌沛丰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莫测。
此时佟夫人与他七岁的长子乌须琮也哭求起来:“阿耶,阿耶,求你不要丢下我们。”
稚童的哭声与妇人的哀求萦绕在耳,乌沛丰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孙露秋漠不关心的背影。
她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小姐,哪怕和他这个出身寒微的探花郎结成了夫妇,她骨子里也仍是瞧不上他的。
“好了,起来吧,别叫孩子们哭坏了嗓子。”乌沛丰还是发了话,“秋娘出身高贵,她的阿耶是我授业恩师,她亦是我八抬大轿娶进府来的,不能委屈了她。便叫你作平妻,与秋娘平起平坐,琮哥儿仍是嫡长子,般般……也是乌家正经的嫡出女郎。”
平妻?平妻?
孙露秋是八抬大轿抬进乌家门的,她佟晴华难道就不是吗?
佟夫人还想再闹,可乌沛丰淡淡瞥来一个眼神。
她身子瞬间僵住,还没嚷出口的话只能恨恨吞了下去。
他现在是五品官老爷了,了不得。
她一个商贾出身的女人,如今还能用供养他读书的那些往事拿捏他吗?
看着年幼的一双儿女,佟夫人还是没忍住哭了几声。
她好端端一个正室,要不是为了她们,岂会咽下这沦为平妻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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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见乌静寻低着头,眉眼娴静,原本忿忿的心里好歹舒坦了一些。
乌沛丰不是嫌弃她出身商贾,脾气粗鄙?
她这十几年来就一心致力于将女儿养成一个处处端庄,叫那逢平院的贱人母女都挑不出错的规矩人儿,连太后都夸她‘贞静淑女’,又确定了与平宁侯世子的婚事,佟夫人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
只是这婚事一日未落地,佟夫人的心还是悬着。
她要给她最得意的作品一个完美的归宿。
“《女诫》、《女训》读过了就罢了,举炊之艺习得如何了?”
乌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