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应了一声,看见乌静寻进了内室,拿着一块儿木料在细细地磨。
翠屏又想叹气了,她们学识广博还会刻小木头人儿的娘子唷,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明事理偏心眼的阿娘?
罢了,眼下还是去和紫屏讲讲她们未来姑爷有多看重娘子这事儿!
等娘子嫁过去成了世子夫人,这日子应当就会……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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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邑郡主昨日进宫之后朝太后哭诉了好一阵子,太后没有亲生子,如今天子的两个公主都与她不甚亲近,唯独荣王的女儿昌邑郡主常常在她面前侍奉尽孝,老人家的心可不就微妙地偏了偏?
看着一向骄傲得像只小凤凰似的孙女儿一身狼狈,太后震怒,传了皇后过来问话。
“碧游庄上遭了贼人,纵火烧了华阳台?”皇后说起这事时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白白叫昌邑遭了罪,是该叫你皇伯父叫侍卫们好好去查一查,别叫你白白受了委屈。”
昌邑郡主心里冷笑几声,这场事儿多半是皇后挑起来的,她不满皇祖母将筹办花神节一事交给自己,而不是交给她自己或是两个公主,心里有气,自然要发出来。
太后又与皇后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皇后始终秉持着‘不清楚’、‘很惊讶’的状态,太后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气得故意搂着昌邑郡主的手说道:“你今儿就在宫中歇着,明儿个哀家带着你去找皇帝做主,我倒是要瞧瞧,谁敢这样大胆,敢驳了皇家的颜面。”
今儿天子忙着与大臣们商讨南州水患一事,太后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罔顾轻重缓急,叫天子不悦。
始终……不是亲生母子。
太后表了态,皇后微笑起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皇后身边的侍女低声道:“太后也太偏心了些,一上来就差没指明是您授意底下人做的了……”
皇后淡淡一笑。
虚情假意的老婆子,也就昌邑这个没脑子的会信她。
次日,太后果真带着昌邑郡主去太清殿找周庆帝诉苦了。
殿内,周庆帝正在和裴晋光说话。
“你幼年走失的那个弟弟,还是年轻了些,不如你。”周庆帝耳目何其灵通,自然知道了昨儿个裴淮光上值第一日就与副使起了冲突,之后又撂挑子不干的事儿。
裴晋光嘴角似是扯了扯:“二郎年幼,又长在草原之上,性子肆意了些。辜负了陛下好意,是臣之过。”
“少年人心性不定,是常事。这回是朕鲁莽了些,给他吩咐差事,反倒束缚了他。”周庆帝如今已经年过五十,身子因为常年服食丹药亏空了许多,眼神却如壮年雄鹰一般犀利,他紧紧盯着阶下的年轻臣子,缓缓道,“你常年在外奔波辛劳,就叫裴二郎在家中陪着你母亲安享天年吧。”
裴晋光低头谢恩。
正巧这时大内监梁怀守进来传话,说是太后与昌邑郡主正在外边儿等着求见陛下。
裴晋光顺势告退。
看着他英武颀长的背影,周庆帝眯了眯眼,冷不丁道:“梁怀守,你觉得裴景之此人如何?”
梁怀守笑眯眯道:“对陛下而言,是把好用的刀。”
“刀?”周庆帝笑着摇了摇头,“他性情内敛,不似刀狂放。”
也不能完全地为他所用。
这是什么意思?
梁怀守正糊涂呢,就见周庆帝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去请太后与昌邑进来。”
梁怀守匆匆出去时,见裴晋光正在与太后她们说话。
太后自是喜欢裴晋光这样的青年英才,昌邑郡主则是冷冷的,不与他说话。
等人走了,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嗔道:“你这孩子,见着裴将军怎得一言不发?”
昌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