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夜里凉,你不怕伤寒?”
鹓初腆着笑了笑,心虚地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模糊过去又对自己不负责的行为,轻声道:“屋子里闷,今日月圆,便想看看月亮。”
“下不为例。”哪吒轻哼了声。
他说罢伸出手,攒着的圆筒随着他手指一松,鲜红的旗子瞬间展开,露出其上金绣纹字。
鹓初乍然直面自己送出的锦旗,哑口无言。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她拙劣的绣技,可以说是几百年间进步微薄……不对这不重要。
她是想送给哪吒一个极具特色的礼物,但没想要哪吒拿着锦旗过来找她啊!
哪吒:“刚好有话想问你。”
“你又不是不知我识字不全。”他眉头微皱,“这旗子上写的是什么?”
鹓初“嗯……”地看着那两行被她精心挑选出来的经文,手指搓了搓颊侧,眼神游离,斟酌着用词:“一些美好的夸赞。”
哪吒:“具体一点。”
鹓初苦恼的就是这个具体,有些话用通俗的语言说起来,而且还是面对面说,总感觉有点夸张。
她委婉地小声:“说你功法厉害,可比日月,功德不凡。”
哪吒倒吸了一小口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旗子,即便他作为仙家弟子,向来自傲,都不得不低声:“你真敢写。”
但他这么说,上扬的眼尾却透着些满意的自矜。
鹓初:其实写的更夸张啦。
她超经意地转移起话题:“你怎么不给殷夫人看呢?”
“你送我的东西,直接问你不是更好吗?”哪吒反问。
他将手中的锦旗迅速卷起来,放回芥子袋里,转身坐到鹓初的身侧,注视着她,质问起来,“所以,你们白日到底瞒了我什么?”
哪吒眼尾上扬,眸光带着几分强势,不喜欢被莫名隐瞒,尤其是因为年岁小被隐瞒,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在他看来,鹓初也不过比他大六七岁而已,几年光景,一下就过了。
他问:“现在的时间固然要珍惜,但为何往后就不行了?”
鹓初慢半拍地想起来哪吒在问什么,抓了抓头发,倒也没想瞒他。
商朝人寿数短,因此早熟,十一二岁就开始谈婚论嫁的不在少数,《礼记》写成于西汉年间,现在连“十五及笄”的概念都还不存在。
“因为我要考虑成亲的事情了。”她略带苦恼地说,“现在倒罢了,丘家在筹谋给我定夫婿的事……”
“不一定能马上定下,但总不过要忙着。”
忙着见人,相处,看对眼了之后甚至幕天席地的都不在少数。
商朝时期,风俗狂野。
鹓初在见过走婚制,认识的人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但反正快乐生下来延续血脉后,简直算极端内敛保守派。
哪吒看着她面上的疲倦和踌躇,问:“你不想成亲吗?”
“不,我非常想。”鹓初斩钉截铁地反驳了他。
接着声音又迅速软和下来,蔫蔫地说:“但我是个理想派,我只想和我爱的人成亲。”
说来荒唐,但鹓初曾经尝试着去“做假账”。
人在想上岸的时候总是绞尽脑汁的。
鹓初给对方付出了包括金银财宝在内的很多身外之物,宽容他,善待他,容忍他,所有人包括当事人都觉得她是真爱,可天道不认。
天道觉得鹓初不爱,所以她这劫还是没过。
很苛刻,很恐怖。
哪吒自动理解为她想要像他父母那样的婚姻,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虽对朋友可能更关注另一个未知之人而不爽,但还是明事理地问:“你有喜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