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不能见人的病。
当然,这里的不能见人,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能见人,并非是指什么说不出口的病症。
毕竟他们这位妻弟是自幼的体弱,想要近女色只怕也无能为力,他就是想得那种病,也没机会。
同赵庆问过楚珩的境况,八驸马要身边人将些补品搁下,就告辞离去了。
双芸又叮嘱了赵庆一遍,让他务必好生服侍王爷,才坐上回宫的马车。
赵庆转头回到正院时,楚珩正在拿着那张大红笺纸细看。
“王爷……”赵庆见他面无喜色,因此小心道,“您这是瞧什么呢?”
外人只以为端王得圣上和太后偏爱,就能无所不为肆无忌惮了,但赵庆在他身边服侍多年,知道自家主子其实很有分寸,更时刻谨记君臣之分,实在不是什么恃宠而骄之辈。
婚事圣上和太后已经定好,他就绝对不会抗命,而且,赵庆从未见过主子随意迁怒他人,尽管不喜未来的王妃,王爷也绝对不会如何折磨人。
可要说王爷只能难为自己,赵庆以为,也是不可能的,以主子生死都不在乎的态度,很快,他就会觉得家里多个人就多个人吧,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楚珩沉吟片刻,没头没尾地道:“唔……不急。”
“王爷要办何事,奴婢给王爷记着。”赵庆忙道。
楚珩点点头,道:“嗯,你先记着,等过了年,就让人收拾个宽敞的院子,记着,务必离我远些。”
赵庆愣了愣,端王府是亲王规制的府邸,占地极广,现下又只有王爷这一个主子,要说宽敞院子,十个八个都能收拾出来,问题是,王爷的目的不会是……
赵庆斟酌着问道:“照着王爷的喜好收拾吗?”
“我不住。”楚珩道。
赵庆这下确定了,这院子是给将来王妃住的,尚未成婚就打算离王妃远远的,不管谁有什么想头,都只能落空了。
想着,赵庆就叹了口气。
楚珩瞧他一眼,问道:“公公,你难道与林家有旧吗?”
赵庆一时没回过味来:“奴婢自幼入宫,不识得林家人。”
“那你叹哪门子气?”楚珩将笺纸递给他。
赵庆这才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忙道:“王爷,奴婢是盼着王妃入门,日后能热闹些……”
“我不喜欢热闹。”楚珩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赵庆剩下的话只得咽回去,热闹些才显得日子有奔头,王府成日冷冷清清,一辈子一眼望到头,王爷才总是这般得过且过,生死皆无所谓。
……
清晨,黛玉正临窗习字,外头廊下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鸳鸯走过来将一两燕窝交给紫鹃,轻声道:“太太过来请安时说,宝二爷大好了,老太太唯恐他见到林姑娘,再勾起旧病,暂且不许他过来,你同林姑娘提一句,别让她心里再过不去。”
紫鹃亦轻声道:“姑娘跟宝二爷亲兄妹似的长了这些年,免不了挂心,二爷好了,我们都放心。”
鸳鸯点点头,很满意她这个说辞。
府里许多下人的闲言碎语,老太太都知道,薛家人提什么金玉姻缘,闹得府内人尽皆知,她便放任宝二爷与林姑娘定准了这样的话传开。
可眼下这样的话却万万说不得了,林姑娘已是端王妃,传到皇家耳朵里恐生波澜。
将鸳鸯送走,紫鹃吩咐雪雁去将燕窝炖上,回头看姑娘正收拾纸笔,赶忙过去接了手,一边将鸳鸯之语说了。
黛玉听罢,微微一点头,又有些出神。
纵有过期许,可这一二年间,她愈发清楚二舅母不会容许她所念成真,只是真正期许破灭之时,却也不能说过去就过去,仍旧免不了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