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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驱逐,就只能就地斩杀,不留一点的余地。

哪怕那些人,还存有一点的意识。

师绾绾心下一沉。

上清的多数人都知道,二师兄云霄,太过的邪。

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濒死在他眼前,不施加援手反而火上浇油,给其一剑。

即使事后调查出,那人的确是他口中的妖魔奸细,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向你请求帮助,你在无任何凭证,只单纯的凭借着直觉就断定这人不是好人,给其一剑,是否太过的武断?

邪到没人敢接近。

修罗道以杀伐入道,一念神,一念魔,二者之间,则为不可控。

若有朝一日,二师兄一念成魔,师绾绾不知道,面对他的会是什么。

师绾绾的蹙眉纠结,让一边的聂乘风垂下眼眸。

他什么也没问,但隐隐约约的,他知道了些什么。

当然,唯一他能确认的事,师绾绾能察觉到的事,微生宁亦一定知道。

白日下的人,撑着脑袋看向他时,微微勾唇,在笑。

他在看他。

是算计还是其他,他都在看他。

……

聂乘风走后,云霄还是在练剑。

宁亦不说话,也不打断。

细薄的丝线将整个孤雁山给交缠住,宁亦看的见,他想,那还在练剑的人应该也看的见。

与落叶纷飞中,宁亦对上了云霄的眼睛,他在看他,清清朗朗。

师昼不明白一个似乎连心都没有的人,是怎么能选修罗道的,他劝了,不同意。

宁亦至今还能回想的到那天,男童跪在大殿外,那时的小小的一个还未走上修道的路途,跪了一整夜成了一个雪人,差点就要没了。

师昼还是心软了,点头同意,而后便是连连叹气。

云霄是宁亦抱回去的,小孩子不重,似是感受到了温暖,搂住了他的脖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见他要离开,勾住了他的手。

不是没有人在这条路上扎根,而是选这条路的人意志坚定到无坚不摧。

他们的心并非空空荡荡。

师昼不算是个极好的掌门,那时的宁亦想。

他太过的优柔寡断,如果是大师兄在的话,就算云霄就此死去,都不会有如今的这个场面出现,可惜,他们都死了,掌门的位置,有且只有师昼可以登上。

守着一座座空山,到如今的繁荣稳定,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如果我有办法能一定救下你,但我没有去做,你会怨恨我吗?”宁亦在云霄走近后,随口一问。

宁亦没有看云霄,而是拾起了一边的枣子,走了个十一,来了个云霄和聂乘风,碟子里的枣子没有一日空过了,都是新鲜从树上摘的。

如果日子一成不变,也算不错。

宁亦塞了一个进口中,没什么味道,连一点的气味都没有,淡到如同在喝水。

云霄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他问:“那您想我死吗?”

“不想。”宁亦说。

“嗯。”

在某一瞬,宁亦似乎在云霄的身上看到那个孩童的身影,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他。

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夜,男孩只是问他,是吗?

在他点头的那一瞬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起身,踏着风雪跪在了长生殿外。

簌簌落雪,纷飞不停。

那一日来临前几日,宁亦住进了西阁楼,云霄给他收拾东西,他的脸还是板着的,没什么表情。

他给了宁亦一个乾坤袋,然后,什么也没说了,就走了。

临了,露出了一个笑,很淡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