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蛮乖的啊。”
“幻妖编织梦境,魇破人心神,他们居然认为,你是我的魇啊。”
宁亦轻笑出声,脸白的让人心惊,弯下的眼睫轻扫下眼睑,极薄极淡,敛尽神思。
“可惜啊。”宁亦说,他的食指轻点男童的头顶,与此同时,他的唇畔溢出了一点点的血迹。
宁亦接住了全身瘫软无力的男童,乌鸦的叫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依靠着他的那具躯体此时此刻无任何的呼吸。
男童的眼还在睁着,倒映出他的样子。
宁亦一只手擦掉了唇上的血迹,而后盖住了那双眼睛。
天幕在他面前塌陷,地动山摇,树倒山倾,一切都在消失,包括他怀中的人。
只有梦中那个被他认为在意的人死去,一切都将归零,不复存在。
从幻境中出来,聂乘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宁亦擦了擦唇上的血迹,他没有向前走,而是一只手扶住了身边的树,发丝从他的身侧滑落。
唇色极艷,眉间愈发的冷。
乌山一行,微生宁亦、师绾绾与聂乘风在原剧本中都没有来过此处,只有师绾绾师姐他们一行人在此栽了个大跟头。
如今男女主都未按照原定的计划实行,皆在此聚集,宁亦的耳边却迟迟没有等到系统世界线偏离的预警。
与微生宁亦分开,聂乘风就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上清,回到了落枣居里他时常练剑的枣树下。
处处透着不对劲,聂乘风的手搭在剑柄上,慢慢的握紧,只是还未拔出,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同于往日披着狐裘,一身的白,如今的人身上一身的淡青嫩绿,似春日枝头刚探出来的芽叶,脆生生的冲淡眉间冷意。
唇一弯,不再是极淡的神色,寡淡无味,似咬上一口,能尝上一丝的甜。
不冷,像是能够的到了。
聂乘风松开了剑柄,疑惑的喊了一声:“小师叔。”
微生宁亦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在春椅上躺着,随手就拿起一边倒扣在桌上的书放置脸上,这就是微生宁亦训练他的流程,聂乘风不觉不对。
只是,他又喊了一声:“小师叔。”
被频繁的喊来喊去,微生宁亦将书向下移,广袖扫过,青衣黑发,病弱气少了点,少年风流意气就凸现了出来。
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得起神仪明秀,朗目疏眉这八字。
“我们不是在乌山吗?”聂乘风的声音因那人蹙眉而放轻了不少。
微生宁亦好笑道:“乌山,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是生病了?”
“十年了?”聂乘风喃喃,有着种难以置信的困惑。
那人站起来,缓缓的向他走过来,微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衣服上的风雪气息淡了不少隐隐有着花香。
聂乘风在那人关怀的视线下,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那人在对他笑,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冰冰凉凉。
“没生病啊。”那人说,眼睛清亮亮的,似是意识到什么,食指轻戳他的脑袋,宽大的袖子抚过面颊,柔的如团水,嗔怪道:“你啊。”
不对劲,聂乘风告诉自己。
只是也许呢,也许就是过了十年了,只是他突然忘记了?
聂乘风似登上了飘渺的云端,脚下虚虚的,总有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错觉。
那人又躺回了春椅上,懒懒散散的,手搭在一侧,面上被日光一照,富有生气的,不至于如一易碎的瓷器,随时都会碎裂 。
那人问:“绾绾几日之后就要举办合籍大典,你的贺礼备好吗?好歹当初也是她救你出来的。”
“合籍大典?”
微生宁亦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