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人一眼,啧了一声,对饭桌上的菜嗤之以鼻:“这么难吃,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藏在碎发里的耳朵红了半截。
霍野夸张道:“我都怀疑我把买盐的给打死了,季宁亦,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能夸?”
“不是。”
顿了一下,揶揄的声音漫不经心,甚至于似乎在开一个很小的玩笑:“那你这么昧着良心夸我,是不是喜欢我?”
“……”
并不正式,略显轻挑。
宁亦折中的说:“没有人不会喜欢你的,霍野。”
少年轻飘飘的问:“宁亦,那你喜欢我吗?”
霍野站在明亮的客厅里,无知无畏,大大方方,如一场呼啸而过的海浪,扑过来之后又退回去,了无痕迹。
并不带任何意义的语气,只是随口的一问,也扩张不了太多含义。
宁亦点了一下头。
“季宁亦,喜欢是要说出来的,你懂吗?”
宁亦不说话。
霍野笑了笑,“那算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就行了。”
宁亦不表态。
这是一场口语上的交锋。
有人在意,有人无意。
心比天高的少年在那天明白,他到底不是无所不能,比如做饭。
于此同时,他的味觉似乎出现了毛病,喝不加糖的咖啡都觉的甜。
毛病。
这个夏天,蝉鸣与风声被霍野尽数捕捉进了他的梦里,回响了一年又一年。
找不手机的宁亦推测道:“霍野,我的手机好像掉在你的车上了。”
如果不在车上,就应该掉在了来到这地方的路上。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并且脑袋昏沉,四肢无力,这些异样全被宁亦下意识的忽视。
霍野点下头,古怪道:“我去看看。”
他离开的很仓促。
房间里的陈设偏暖色调,宁亦从床上起来,一脚没踩进拖鞋里,而是踩在了长毛的地毯上。陷了进去。
淡青的血管如花枝向上蜿蜒,藏在了雪白的肌肤上,隐在地毯里。色欲与美学相兼得。
门没关,宁亦没闲着,向外走。
是二楼。
出了房间,走廊上的玻璃透出景色,只看的到树木的枝干。
这栋别墅在山林里。
旋转的楼梯,边上是一整墙的书柜,铺满了书,错错落落。透光的巨大玻璃与书柜齐平,近处是草坪,远处是一棵又一棵的树,林中雾气升腾,月亮隐隐约约的露出一角。
有一种很舒服的寂寥孤寂。
宁亦的手搭在栏杆上,手指轻轻敲击。指腹陷下去,又快速地恢复回去。
霍野回来,就见宁亦站在旋转楼梯上。
大厅落下的水晶吊灯并未亮起,只有留有隐隐约约可以照明的光线。
青年的脸颊近乎苍白,眼睛落在外面。削瘦的脊背单薄,伶仃的似乎一阵风吹过,就要碎裂。
宁亦在发呆。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重。
“在看什么?”
没什么力气,宁亦也没转过身,微微扬头,平静地表面下夹杂着一丝雀跃:“月亮,冬天的天黑的好快。”
霍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广袤的天,冷白的月亮。
打碎面前的巨大玻璃,冷空气灌入,除了冷,跨越过去,世界就在脚下。
霍野扯了扯唇,冷白的眼皮下,深不可测。
“我的手机呢?”宁亦问。
霍野回答干脆:“没找到。”
“那会掉在哪?”他的衣服口袋很深,不会轻易的丢掉,宁亦侧过身,去看楼梯和一楼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