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娘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在觑着女?娘时,也?显得格外柔媚。
她自诩在宅斗拢权一事上造诣颇深,心想若是侯夫人上钩了?,以后她可就相当?于?多了?一位地位甚高的同盟。
一方面令这位夫人与府上其他几位水火不容,一方面使她沉迷斗争无暇顾及其他,最后嘛,她若是跟侯夫人关系处得好,害怕秦卢不继续信任她、让她一直掌管中馈下去吗?那些小浪蹄子们?,还敢与她叫板吗?
真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啊!
赵婉嘴角平直了?些许,她冷冷地瞥了?眼孙燕娘,说出来?的话如冰一般:“小夫人在秦府中需步步为营,与其他人争夺权力,可本夫人,本就拥有最大的权力,何须苦心与人争夺?”
孙燕娘的笑容狠狠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赵婉,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夫人看起来?柔弱无害地,竟能说出如此?话来?。
她重重说道:“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侯夫人对执掌府中的事务不感兴趣,可殊不知,旁人便会趁着您的这般心思,早早地将?所有的权力都握在了?自己手中,你将?来?若是想开了?,那可就晚了?!”
见赵婉仍然冷漠地看着自己,她咬咬牙,又继续说道:“别?说当?下是府上另几位夫人掌权了?,便是再过不久,您一直无所出,云侯爷总要再纳妾开枝散叶罢?届时侯夫人又当?如何自处?可勿怪燕娘没提醒夫人,这人呐,还是要为自己多打算些才是呢。”
赵婉仔仔细细地将?孙燕娘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觉得再听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更有趣的话冒出来?了?。
她轻轻启唇,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府上有燕燕,有莺莺,有各种鸟儿,我们?府上可没有。小夫人切勿以己之心揣度旁人才是。”
眼见着孙燕娘一张脸一刹那变得铁青,赵婉不等她说话,又道:“时候不早了?,小夫人既是拜访完要出府,便趁早罢,本夫人累了?,便不留你说话了?。”
说着,她从?孙燕娘身边擦着她的裙摆而过,再未给一丝眼神?给对方。
孙燕娘呆愣在原地,心中简直气?得要爆炸,想要开口怼回去,却又不敢,只得将?满腔的怒气?压在心里。
她狠狠一跺脚,嘟囔道:“哼,现在是嘲笑咱们?秦府莺莺燕燕,难道云家的侯爷便真能守着一个既不风情又不妖媚的正房夫人吗?端庄有何用处,不过是摆在架子上好看的花瓶罢了?!赵婉,呵,我等着看你笑话!”
“还立在这里当?什么木菩萨?怎么,你们?也?看不起咱们?秦府,想留在人家总督府享福?”她偏头恶声恶气?地朝着随行的侍女?低吼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侍女?们?一脸惊慌地求饶,唯恐自家夫人怪罪。
孙燕娘讽刺道:“呵,你们?有何不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个个儿的都盯着老爷身边的位置呢,你们?少给我浪,老实?做事,本夫人不会亏待你们?,若是起了?花花肠子,就别?怪我狠心了?。走,回去!”
一行人灰头土脸地昂首离去,如落败的公鸡。
赵婉是没将?这段短暂的交锋放在心上,回到云琅院中后,她便直直躺在了?窗边的榻上,心中萦绕着的,依旧是那张瞧着可怖的兔子解剖图,以及郑兴平其人。
这样一个不为医学界容纳的异类,应当?过得并?不太好吧,但?他在知道了?医学报这样一个发布医学文章?的渠道后,却锲而不舍地先后寄来?了?好几次自己的研究成果。
他仍旧是想将?自己的思想与经验传达给世人吗?
还是说,这只是一次赤|裸裸地挑衅?挑衅将?他驱逐出医学界的师长?挑衅这视他的治疗方法为异端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