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箐颜又道,“外面已找了脚程最快的马拉扯,师兄看可以出发了吗?”
所有东西很快被打包搬上马车,殷竹霜不知何时已从屋顶下来,倚在门边,静静看着。待他们准备妥当,才抛过来一个小布囊。
言锦接过,入手微沉。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黑色药丸,隐隐散发着一股辛涩的气息,看上去和寻常药丸相差无几,但这是殷竹霜给的,定并非寻常药材所制。
“若自身感觉不适,服下或可压制一二,争取些活命的时间。”殷竹霜语气依旧懒洋洋,但看着眼前的几个徒弟时,微微叹了口气,“记住,救人先要保住自己。都平安回来。”
言锦与其他人对视一眼,笑得眉眼弯弯,他将那小布囊仔细收好,躬身一礼:“多谢师父。”
他们连轴转了一日一夜,天色微明,三生堂的大门缓缓开启。四人直奔古瓷镇方向而去。
行至午时,日头渐烈,他们在路旁一片小林边停下歇脚,顺便吃些干粮。
夏箐颜将水囊递给言锦:“师兄,喝点水吧。从早上到现在,你滴水未进。”
言锦接过,道了声谢,仰头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稍稍驱散了些许疲惫。
宿淮走到他身边,递过几块糕点,低声道:“多少吃一点。到了地方,怕是连吃饭喝水的工夫都难有。”
从昨日收到消息起,言锦便没得空与他说上一句话,眼下好不容易得了几分闲,不由得靠近了些,心中的焦急也渐渐被抚平。
他勾了勾宿淮的手指:“此去千万当心。”
此后一路快马加鞭,几人几乎未曾停歇。越靠近古瓷镇,官道上的人烟越发稀少,偶尔遇到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面露惶然,避他们如同蛇蝎。
终于在第二日午后,远远看到了古瓷镇那略显破败的镇门轮廓。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四人心下一沉。
古瓷镇本就地处偏僻,离官道都还有些距离,往日里镇口除了镇民门大多无人经过,长此以往镇门几乎成了摆设。
而此时,镇门紧闭,门前竟设了路障,数十名手持长矛、腰挎佩刀的官兵把守在外,神情戒备,如临大敌。
言锦几人勒住马缰,对视一眼,均感不妙。
官府的人竟然已经来了,但并未见着相应的防疫措施,反而将镇民们困在镇中,这是何意?
言锦心中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对着为首的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拱手道:“这位军爷,我等是城外三生堂的医者,听闻镇内疫情严重,特来相助,还请行个方便,放我等入内。”
那军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尤其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上停留片刻,眼神冷漠,带着一丝不耐:“官府有令,古瓷镇疫病横行,为防扩散,任何人不得出入!你们速速离去,莫要在此逗留!”
果然如此,看来古瓷镇被彻底与外界隔离了起来。
言锦心头一紧,耐着性子解释:“军爷,正因疫情严重,我等医者才更不能坐视不理。镇中百姓需要救治,多耽搁一刻,便可能多丧一条性命,还请军爷通告大人一声。”
“哼,救治?”
那军官眯着眼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里面的病鬼能不能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你们进去,万一染上病,再跑出来传染给别人,这责任谁担得起?上头有令,封镇!谁也不能进!再啰嗦,把你们当乱民抓起来!”
宿淮闻言,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将言锦稍稍护在身后,语气也冷了下来:“封镇?这就是官府的对策?将一镇百姓困死在里面?你们上报的求助,可有了回应?援医和药材何在?”
军官被此话震慑了一二,又见他们几人虽年轻,但气度着实不凡,看着不像是普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