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道,“只有我去,而且我还能多看看我奶奶。”
她挑着眉,如以往一般嬉皮笑脸道:“人这辈子总得给自己找点看上去很值得炫耀的事来做,不然老了怎么在子孙后代面前吹牛呢。”
宿淮和叶琦对视一眼,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好,我明白,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叶琦用力点头,声音哽咽,“你们……也一定要小心。”
接下来的几天,是古瓷镇最难熬的日子。
药材彻底耗尽,镇民们自发上山采药,但也大多体力不支倒在了路上,时间一久,连最基本的清热解毒的草药都找不到了。
重病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恐慌和绝望如同这瘟疫一样蔓延了整个镇子。
夏箐颜和陈凡生成了试药的两个人。宿淮因为长期密切接触病人,也开始出现低热、乏力的症状,但他强撑着,一边记录二人的反应,一边调整药方。
陈凡生的病情最重,试药带来的反应也最猛烈,几次呕血昏迷,生命垂危。杨轻柳日夜守在外面,以泪洗面,整个人瘦脱了形。
夏箐颜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高热反复,咳嗽加剧,原本灵动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日渐消瘦。但她始终咬牙坚持着,每次宿淮喂药,她都毫不犹豫地喝下。
结合二人的反应,逐渐摸索出了一套似乎有效的药方组合,症状确实得到了缓解。
然而,就在镇民们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时,最后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面前——没有药材了。
他找到的方子里,有几味关键的药材,镇子里早就没有了。
“怎么办宿大夫?凡生他、他快不行了。”杨轻柳看着气若游丝的丈夫,绝望地哭喊。
夏箐颜躺在旁边的草铺上,意识也已经有些模糊,呼吸微弱。
宿淮咬着牙回到了药房,他撑着桌案,手指死死捏着药方。
他按了按额角,想让剧痛沉重的头停止折腾。
在没日没夜的专研和听着病人们的哀嚎中,他忽然觉得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抓着桌角,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胸口一阵闷痛,他弓着身子喘了两口气,眼前一阵恍惚。
难道好不容易找到了方法,却要因为无药可用而前功尽弃吗?
就在这时,镇子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成片的马蹄声、呵斥声和人的脚步声。
一个负责在镇口附近望风的年轻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声音都变了调:
“开了!镇门开了!!”
“官兵撤了!官兵撤了!”
“有人送药进来了!好多车!好多药!”
“言大夫!是言大夫!带着好多人进来了!!”
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了死寂的古瓷镇!
所有还能动弹的人,都挣扎着朝着镇口方向涌去。
言锦一马当先,温邬在他身侧,林介白以及温邬的亲卫护着十几辆满载药材和粮食的大车,浩浩荡荡地进了古瓷镇。
温邬以定远侯的身份,直接勒令当地官府开镇门,那些官兵哪里敢拦侯爷的车驾?
言锦一眼便见着了迎上来的叶琦,连忙吩咐人停下。
温邬挥了挥手,亲卫们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卸下药材,分发给叶琦组织起来的镇民。
叶琦顾不得什么身份,她焦急地根据宿淮前两日研制出的方子配好药,准备去找宿淮,给情况最危急的陈凡生灌下去。
药尚在路上。
“凡生你撑住,撑住,有药了。”
杨轻柳捧着陈凡生的手低泣着,陈凡生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