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又在众人的目光中退了回去,小声补充道,“还有大家。”
房中依旧安静。
忽然,言锦笑了起来:“行,三生堂就交给你了。”
“我这次怕是要走许久。在我走后,卧佛山上李婆婆的药记得每隔五日便叫人送去,她近日已经卧床不起,我怕病情加重,你常去看看。”
夏箐颜像是没料到言锦会这样说,愣怔应道:“好的师兄。”
言锦又道:“药材还有最后一批没送到,老三继续盯着,新的账目在我桌上,往日的在账房中,记得记账核算。”
“快到义诊的时候了,后面我不在,你们别忘记,村民们都很好,但难免粗些,如果有事别和他们急。”
“箐颜照顾好自己,你稳重,多看着点。师父也别再喝那么多了,实在伤身。”
“三生堂有大事务必写信给我,平日里你们互相商议着解决,官府与我们一向交好,有事也可寻求他们帮助,还有药材铺的陈老板,牡丹楼的戚姐,实在不行上街嚎一声,街坊邻居都会出手相助。”
言锦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大堆,最后才道:“都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这人就是这么混账,前面还认真叮嘱,最后一句话就直戳人心窝子,让在场的人无不升起愧疚之心来,忙不迭地应下所有事情,连殷竹霜都淡淡点了下头。
“汪汪!”
马车旁,小白梅扒拉着车辕,急得上蹿下跳。这次言锦没带上它,并非不想带,而是此次无法顾及它,倒不如留在三生堂,免受颠簸。
夏箐颜将小白梅抱起,道:“路上当心。”
言锦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写着“三生堂”的门匾。
“叮——”
车铃随着颠簸轻响,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辰,街道上热闹非凡。车夫收紧了缰绳,让马缓步下来。
转过街道口后,市声骤然鼎沸,挑担的小贩、吆喝的铺子、徒步巡查的衙役,各色人等流水般从马车旁掠过。
路边酒馆的伙计正提着大铜壶给客人续上一碗热酒,蒸腾的热气里,言锦恍惚间也湿了眼眶。
他闭了闭眼,问道:“王伯,我父亲去的时候怎么样?”
王管家轻叹一声:“老爷走得安详,大约是见到夫人了。”
言锦点点头,半晌才道:“他也算如愿以偿。”
“少爷说得是。”
“旁支的那些人怎么样?这次怕是要闹翻天。”
王管家闻言一改伤心之色,愤然啐道:“那起子卑鄙小人,老爷走后,他们便开始瓜分言家的钱财田地,生生将言家瓜分成了空壳子,那是老爷前半生的心血啊!少爷你得想想法子拿回来。说到底如果不是少爷你不回家……”他说到这话音一顿,又叹道,“你怎么就是不回去呢。”
言锦看了他一眼,又笑道:“王伯,自我醒后,你也没关怀一两句,当真生疏了。”
“少爷哪的话。”王管家愣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垂眸低声喃喃道,“老爷这些年不好过啊。”
言锦没有应声。
林介白像是担心他又冻着,在马车内烧了火炉,还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平日倒里觉得没事,今日忽然闷起来,就像是南方盛夏的雨,潮湿闷热,带着土腥味,是苦涩的、难挨的。
他一把掀开车帷,想透一口气。
忽然,一阵风刮过,有人在叫他——
“言大哥!言大哥!”这声音熟得很,正是李大生。
言锦急忙探出头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李大生不断挥舞着手,着急地喊着什么。
他没听清,很快马车从李大生身边驶过,言锦隐约看见李大生通红的眼眶,他猛地意识到卧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