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公布“陆依铭”的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轩然大波”,陆添海怎么处置、陆程如何应对尚未知晓,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陆依铭”。
颜回总觉得陆依铭有话和她说的样子,她也想听听对方说什么。
二人打车来到墓园,下车时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春夏交接的小雨。
颜回抱着那束艳红如火的鲜花下了车——这花在车上一直由她抱着,因为陆依铭从上车后就开始不停打喷嚏,似乎对花有些过敏,而这束花近距离闻着也确实有些香气四溢。
陆依铭到街边的店里买了柄伞,快速跑回到颜回身边,撑开了,挡住不停往二人身上恋恋粘连的雨丝。
这柄伞很大,若不刻意拉开距离,能挡住两人都不被雨淋湿。
颜回和陆依铭共撑着一片黑色在连绵阴雨中进入墓园,一路步上石阶,来到阮红墓前。
墓台上还放着陆依凝两天前放在这里的那束白合,只是花身已经枯萎风干,被雨打湿,软软的贴在冰冷的黑色石台上,无端显出几分凄凉。
陆依铭摘了墨镜和口罩,静静站在墓前,盯着碑上的照片看着,神情肃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颜回在旁静静看着陆依铭仿佛在进行什么仪式一般的沉思。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且是在白天、还是在外面,得以仔细打量陆依铭。
他眉毛被硫酸灼烧的已经消失不见,嘴唇变成一个很滑稽的嘟唇状,是一般孩子见了都要被吓退三分的容貌。
一场冒名顶替要牺牲这么大,他图的究竟是什么?
颜回不自觉也跟着陷入沉思。
“雨停了。”
直到身边陆依铭开口,颜回才回过神来,看着陆依铭将伞收起来。
雨后空气清新入肺,为墓园的青石板路涂上了一层浸润的湿,看着比往常颜色都要深一些。
周围整齐排列的墓主人们或庄严或肃穆的遗像纷纷向二人投以注目礼,远处一道从云层中透出的光把灰蒙蒙的天空和郊外的小山连在了一起,山间的松鼠也钻回树洞中闭门谢客。
“这里风景很好。”陆依铭手指缓缓地摩挲着碳素的伞柄,盯着眼前远处连成片的绿色,“若有人生前做虐太多,你觉得他们死后配不配得上这种地方安葬?”
“……”颜回一怔。
她总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不禁侧头望了阮红墓碑上的照片一眼。
墓碑上用的都是黑白照片,且是主人生前的大头照。
或许平时看着没什么,但当这个人死了之后,那唇角不自在的弧度也好,眉心之间的距离也好,都在黑白配色下显得诡异。
颜回不自觉想起了阮红“跳楼”那晚,她扶着栏杆望下去的那一幕……
月光下阮红的嘴角和眼角都流出了殷红色的血,和眼前照片上的人脸渐渐重叠成一张诡异的面具。
“你知道了吧?”身边陆依铭突然开口问道。
颜回正想的入神,被这一惊,差点将手中的花束扔了出去。
她缓慢的转过头,“什么?”
“我不是陆依铭。”陆依铭紧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在除述一个事实。
“……”颜回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答,她没想到陆依铭这样直接。
最后她也只是点点头。
“我确实不是。”陆依铭声音沙哑沉闷,“我来陆家,有我自己的目地,但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未经过试探就急转直下进入直接坦白,颜回一时弄不明白“陆依铭”这是唱的哪出。
但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是谁?”
“你说,如果这世上只剩下痛苦,那支撑着我们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