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也是为了勘查边境的界限地,否则也不会冒险进这种破地方啊!”柳慕升说最后这句时小心翼翼。
齐霄帝倒嘶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烫。
他没料到那一处位置的官员如此不负责任!
“混账!简直就是混账!”
柳慕升吓了一哆嗦,顿时跪地!
他额头敲地,恨不能脑仁儿都倒出来,“陛下恕罪,小人真的没有胡说八道,一个字的妄言都没有,那边的确就是这么惨的啊!”
齐霄帝瞪他一眼,程海过去把他扶起来,“陛下不是在骂柳大人,是在骂怀州的庸官。”
柳慕升早已吓了浑身是汗,起身时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妹夫,不是,袁大人去和怀州的官员交涉过,但好像交涉的没什么结果。”
“反正他和月初说了没钱,月初就筹备了银子,可又担忧路上出什么茬子,还惦记妹夫,便让小人亲自跑一趟。”
柳慕升并不知道这笔钱用在私矿上,还以为是陛下的旨意做开采。
所以他毫无慌张,更没有心虚,除却帝王的气场让他自觉矮上大半截之外,还真看不出什么差错来。
齐霄帝盯了他半晌,“你这次回来,还想在京城继续呆着么?”齐霄帝也是给了一道致命的题。
但柳慕升听不出来,他直接道:“三四日之后还要去一趟,袁大人说,那里的路太难走,需要矮马。”柳慕升不敢隐瞒,说的格外详细。
齐霄帝轻应,随后朝着程海摆了摆手,程海也把柳慕升带了出去。
柳慕升手足无措,他还没给陛下磕头就能走了?
“那我过几天,还能不能离京了啊?”他到门口才小心翼翼地问。
程海拍了拍他,也答非所问,“回家等着吧。”
他让小太监送柳慕升离去,他则转身又去齐霄帝身边。
柳慕升夹着身子,灰溜溜地跟在小太监身后离开,到了宫门口,一阵夜风吹过,他禁不住一个激灵。
也不知怎地,只觉得心底发凉。
京城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不是此处有绾绾,他是真的不想回来了!
柳慕升匆匆跑回家,齐霄帝却还在皇宫的高台上伫立。
他没有抬头望月,而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程海悄悄地凑上来,站到齐霄帝身侧,“陛下,冷了,不如回去吧?”
“朕没想到,他们没有告诉朕有多难,都是在自己想办法。”齐霄帝内心澎湃。
程海啧啧两声,“陛下要袁大人暗中行动不声张,行动起来定是难的。”
要钱没有,要人没有。
所以就只能搭上钱,用的人也是柳家人,甭管能力行不行,好歹不会乱说话。
“给那边去信吧,朕同意他回来。”齐霄帝话锋一转,说的人是醇亲王。
程海轻应,连夜便去传讯。
此时柳慕升已经回到了郡主府,傻呆呆地坐在门房的椅子上,一直都不肯进去。
柳月初很快从内院跑到正门口,陈中耀听到消息也来了。
“怎么不进去?坐了大门口,你当门神呢?”
“腿软,走不动。”柳慕升吓得全身瘫软,他拿帕子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吓人,太吓人了,我现在很困,但我却不敢睡觉,我闭上眼睛就能露出陛下的脸。”
他这一路上都浑浑噩噩,好似被梦魇住了似的。
陈中耀拎起他的衣领,直接拽回后院,“坐在门口议论陛下,你是想把郡主府也害死吧!”
柳月初捂嘴偷笑,看他这个架势,怕是熬过了陛下这一关,没有大碍。
几人也没走远,就在前院的石桌前坐下。
柳慕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