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赵莹谨慎地开口:“身为您的秘书,维持姣好的外观也是体现我工作能力的一点,刚才是我的失误,对不起。”
说完,她就有些忐忑地小心看了严汌一眼。
“你一年的工资多少?”严汌问。
赵莹答道:“我每月的月薪在两万至三万间浮动,算上年终奖后的总工资每年约为三十五万左右。”
“我有个私人问题,”严汌重新把眼镜放下。
赵莹感到一些意外。
至今以来,严汌并不是一个善于体贴下属并试图与人交心的上司,甚至不光是下属,他可以说是一个生活中关掉所有感知情绪,对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关心的人。
这样的人,工作上效率与能力确实高得出奇,但相处中势必分外薄情寡义,到了一种冷血、自私、无情无义到看起来倨傲的地步。
严格来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严汌不需要在意任何人是否会受到伤害。
严汌所在的世界,吃、穿、用、度都可以被金钱符号化,资本铸造血肉之躯,而后丰添骨肉、繁衍生息。
自他脱离母亲脐带流经全身的血液里,呼吸的氧气里,生长中遇到的人、处理过的事,全都被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充斥。绝对理性被推崇,情感趋于淡薄,一切都被物化,成为钱权交换下的牺牲品。
在严汌生活的世界中,无情成为常态,法律界限不断压低。
人性不再重要,爱情自然湮灭。
赵莹微微笑起来,精致的妆容伏贴在脸上:“您愿意问我,我荣幸至极。”
严汌问:“你想过维护公平吗?”
“我还小的时候想过。”
长大后的赵莹保持着微笑。
静了片刻,严汌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想要、一定要这个世界公平,你觉得以我的能力可以帮他做到吗?”
赵莹从善如流地答道:“您的资本让您可以战胜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公。”
严汌随意交合的手分开,把桌上的眼镜戴回眼前,反光遮挡了黑沉眼瞳中情感的贫瘠,他略勾起唇,朝她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