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沉重地合上眼睑。

“左哥,我们拿不到钱了,这个小孩子要怎么处理?”房门外有两个男人低声交谈。

另一个被问询的男人带着口音,粗声道:“按道上规矩来,撕票啦!杀完之后先割一只耳仔掟到佢家门口(先割一只耳朵扔到他家门口),让他们拿钱来换尸体啊。”

“杀小孩哇?”问他的那个男人声音稍年轻一些,犹犹豫豫地说:“我冇杀过细路啊(我没有杀过小孩)。”

左哥道:“有乜难啊?你搞点安眠药放到饭里,他睡熟之后好下手嘛,你去看一眼他,我去买安眠药。”

严汌神情寡淡的肉脸压进木板床的硬板上,他听着门外两个绑匪的交谈,缓且慢地眨了下黑潼潼却目无光泽的眼睛。

在门被人推开的瞬间,他不慌不忙地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攥紧被子下藏着的一把小刀。

左哥关门出去买安眠药,铁门被关上,走进房间打量着严汌的绑匪被他陡然睁开,毫无情绪的冰冷视线惊得忍不住一颤。

但突如其来对一个毫无威慑力的小孩产生的后怕让绑匪气急败坏:“你个肥仔!醒来就下床!一天到晚睡睡睡,唔怪得长得咁肥!”

严汌乖乖从床上爬起来,短短的粗腿悬浮在床沿,两只手还被身上的被子盖着,沉静又冷漠地看着他,丝毫不惧怕也全然未把他放在眼里。

绑匪被他的目光看得更加大为光火,伸手一把掀开严汌身上盖着的破絮被子。晃然之间,一道寒光自被褥下闪起,几滴血珠飞溅上严汌青稚却无动于衷的脸。

“扑gai!”绑匪捂住被小孩冷不丁捅了一刀的小腹,他吃痛地狰狞起表情,疼痛让理智彻底丧失,顾不上血流的伤口,朝严汌的方向抓来。

严汌在床上闪躲一下,避开绑匪扑来的身躯。

床沿磕到绑匪的伤口,他痛叫一声,没能及时转身,后脊上再次被插上一刀。

噗嗤

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肉的声响。

绑匪吐了一口血,大口大口痛喘着,艰难地翻了身,不可置信地望向严汌的方向,颤抖着想要爬起来,刀却被严汌肉又软的白嫩小手紧紧握着重新拔出。

顷刻间,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严汌灵活地从床上跳下来,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猩红的血点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刺入溅上他白软的脸颊。

绑匪的喘息渐渐消失,他死前仍旧睁着眼,放大的眼瞳死死瞪向严汌的方向,把他小小的身影映入虚空的眼瞳。

房间陷入浓深的死寂。

这时,外屋的大门突然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