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手，似想轻拍对方肩膊以示安慰，动作却在中途生生顿住，指尖微蜷，终是沉默地收回。

他并无立场去安慰景元。

景元的态度早已表明了一切。

既然“正主”已归来，那他这位“转世”又何必掺合其中。

他只想做他的无名客。

就连穹也觉察出气氛不对，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小声试探：“那我们先回去？”

景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外露的情绪已收敛大半，只余下经年沉淀的、略显疲惫的平静。

他并未直接回答穹的问题，只是转过身，望向无边的波月古海，声音恢复一贯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走吧，尚有诸多后续待理。”

丹枫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景元不知，他只能寄希望于二者再次相遇。至少…让他有机会去了解…

他迈开步伐，背影依旧挺拔，却无端比平日更显寂寥。

丹恒默然跟上。

穹眨眨眼，待三月七和瓦/尔/特·杨走到身旁，才悄声问：“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哎呀，你别管了，这跟我们没关系。”三月七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警告道，“没看见我跟杨叔都不敢吱声吗，你还敢插话！”

被捂嘴的穹“呜呜”乱叫，眼神求救般望向瓦/尔/特·杨。

‘救命啊，杨叔。我要命丧三月七之手了！’

瓦/尔/特·杨无奈地推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微光：“好了三月，放开穹吧。他只是…缺乏一些对复杂局面的认知。”

他伸手，轻拍三月的胳膊，示意她松手。

三月七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瞪着穹：“哼！下次再乱说话，本小姐就用六相冰把你的嘴巴冻起来！”

穹大口喘气，揉揉被捂得发红的脸，小声嘟囔：“…真暴力…我明明说的是事实…”

眼见三月七又要瞪眼，他立刻躲到□□·杨身后，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指着三月七，“杨叔你看她！”

三月七：“明明是你在胡说！”

“好了，都少说两句。”瓦/尔/特·杨适时调和，“此事牵涉将军与丹恒的过往，我等外人确实不宜多言。”

“先回神策府吧。罗浮经此一役，待办事务还有许多。”

他这话既是对穹和三月七所说，也是在对前方等候的二人表明列车组的态度——他们尊重这份沉默与距离，并不会深究。

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还是好奇，但总归不再直白地开口。

天光渐沉，古海寂寂，只余脚步碾过沙砾的细响，一行人各怀心思，沉默地沿着来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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