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一把将方才席常依送过来的房令塞进虞衡手中。
“回房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晃了晃从腰间取下的弟子令,转身按部就班地排在队伍末尾。
虞衡捏着房令翻来覆去地查看,也未多做停留,他在飞舟上转了一会便寻到了原本给谢杳准备的房间。
这房间位置偏僻,平日里不太会有人过来,倒也清净。
不过这儿风景却是极好的,站在窗边,原本被舟舷遮挡的高空之下的土地,隐约能见其一半风光。
虞衡凝望下空半晌,思绪万千,随后转身进了屋。
直到黄昏近夜之时,谢杳才敲响了虞衡的房门。
“你说我父亲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滥用职权?”
门环轻扣,虞衡刚开出一条缝谢杳便侧身挤了进去。
他环视了一周房间,颇为遗憾地咂咂嘴,说道:
“可惜你不曾修行,不然这灵气能助你更上一层。”
自虞衡踏入这房间以来,即便他没修炼过,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清爽气息直冲天灵盖,那气息纯净而浓郁,仿佛能洗涤人的身心。只不过这对谢杳来说简直如同酷刑。
也幸好谢杳把这房间让给了虞衡,不然要是在这儿住上三日,只怕谢思元是好心办坏事。
“嗯…你父亲很在意你,不过似乎…不太清楚你的状况?”
虞衡瞄了眼谢杳,斟酌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就连他在思过崖与谢杳待上几日,都能对谢杳目前的状态一知半解,知道谢杳如今越少接触灵气越好。
可谢思元身为一个元婴修士,又是医仙,更是谢杳的父亲,为何反倒犯了这低级错误呢?
“约莫是我母亲不忍心他修炼吃苦吧。”
虞衡话问到这里,谢杳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似有难言之隐。
“?”虞衡满脸茫然。
谢杳点到为止,毕竟这关乎谢思元的颜面。
要说怎么让一位元婴修士对修炼毫无经验,这些都得算她母亲的功劳。
想当年谢思元在修炼上并无天赋,一心扑在行医炼丹之上。
后来,他与初露名头的卫方怡相识相爱。卫方怡在修仙上大道坦途,为了让谢思元延绵寿元,她硬是跑遍了几百个秘境,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一双修之法,将谢思元从筑基期一路“养”到了元婴期。
这还是谢杳几年前因为父母吵架,父亲喝醉酒拉着他念叨一晚上,他才得以知晓。第二日谢思元便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又屁颠屁颠地去哄卫方怡开心。
谢杳发誓这辈子不可能让谢思元知道自己知晓了这种事,不然自己父亲珍藏的几把银针,可真能给他扎得忘了个干净。
“你住哪儿?”虞衡看出谢杳并不打算细说,自己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他见谢杳手中还捏着另一枚房令,显然是拿到后第一时间来寻自己,还未去自己房间瞧上一眼。
“隔壁。”
谢杳颇为得意地抬手指了指左面的墙。
作为最后一位兑换房令的弟子,吕承安与谢杳也颇有交情,这下很是大方地让他自己选择喜欢的地方。
谢杳垂眼一瞧,正好虞衡隔壁无人,便选了这间。
虽说两人相住在隔壁,可自那日在虞衡居住的房间待上一会分别后,后面这几日下来他们竟算得上没有什么交集。
荀夫子自从听说谢杳也要跟随去往祁山,连忙托付仙童将几张改好了的图纸送与他院中。
谢杳这几日便窝在屋里,一头扎进图纸堆中,专心研究他的符阵。而虞衡有谢杳给他的话本,倒也不曾无聊,正好不用出门,也省下他一些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