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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久抿着唇,忍着笑,又问,“还有高中时候,布置礼堂,那一次你可是对我冷够脸了。”

“马上拍戏了,还回忆过去?”

“啧,我现在问你记不记得。”

墨夜笙点头。

“你是真不看好我挂的?”

“你在上面太跳脱了,我觉得换个稳妥点的人做这项工作更好。”

“我不稳妥?”

“你说呢。”

“担心我受伤?”

“嗯。”

白久终于知道了,以前被自己当作“算账材料”的那些回忆,原来都是这个人小心翼翼的喜欢和在意。

那时候他只能隐晦的拐着弯的表达,如今却能直接对他说“我担心”这三个字了。

“是我没良心了。”

白久抬手,快速的抱了墨夜笙一下,又迅速松开了手,对他眨了眨眼睛,特别乖的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

倒是墨夜笙,被他突如其来的煽情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想逮着人再仔细问问,但工作人员已经过来催促了。

各台摄像机对准了白久,他现在天台上,眸中已经出现了不属于他本人的哀愁。

【从这里他可以看见整座城市,流动的,喧闹的,充满欢笑和争吵的。而他,作为一个哀默心死的人,这样的人声鼎沸和车水马龙只是加重了他的绝望。

这座城市曾经给他送来了希望,如今又把绝望也同样带到他身上。

他在这里做着最底层的人做了五年,虽然事业上毫无起色,但他至少收获了一个爱他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和妻子文化程度都不高,两个人也很年轻,他们是最近才拥有了另一个鲜活的生命,而这个生命在不久之前被查出患有败血症。

这无疑已经足以给他和妻带来一记重创,妻为了照顾孩子辞掉了工作,全家的经济来源以及为孩子治病的钱便都只能由他来准备。无论他内心如何焦灼,他所能做的工作只有卖力气,有时就连卖力气都挣不了几个钱。

他没日没夜的在外面奔波,挣来的那点钱,除去吃饭、房租,根本不够孩子的药费。

或者说,就算他们一家不吃不喝,也未必够。

他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的妻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父母亲戚远在农村,想帮忙也没有能力。

他们已经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拿命运开的玩笑毫无办法。

除了经济压力,他在外面还要受尽屈辱。那些坐在家里等着吃饭的人,又怎么能体谅他的心情和遭遇,一个不满便是差评,便是辱骂,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实际意义上工资的减少。

他自问已经竭尽全力,笑脸相迎,却依然无法使所有人满意。如今他因为休息不足,精神状态不佳,将几十份外卖泼洒在路上,摩托车也被撞坏,这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晴天霹雳,是要他命的天打雷劈。

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努力过了,努力到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尽,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接着往下走。

他想起了他的妻,他的孩子,他们是他心上的牵挂。但这牵挂太重,重到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急于将这些牵挂放下,除了死,他想不出其他法子。

死,是懦弱的人寻求解脱的,最便捷的方式。

想了过往的那么多,现在他终于可以勇敢的站到那最后一步的位置上了。

起风了,东风,把他原本就凌乱的短发吹的更加狼狈,再吹一会,就能把他从这里吹下去了。

倒是没想到,他的全部人生只有二十三年。

他叹息一声,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比起即将要面对的那些近乎灾难的后果,死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