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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凌晨五点多钟。

打电话前他在担心会不会吵到周须瑾,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声音,明明少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周钧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恐慌。

少年这个时间不该醒来的,也不该哭的。

所有的自制力和冷静顷刻化为乌有,周钧起身穿上衣服,边下楼边给助理打电话。

“周总,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吗?”张助理的声音还带着睡意。

周钧出了别墅,冷峻的脸上沾染上雪色,声音沉沉:“把私人飞机调出来,去白龙山。”

*

坐私人飞机比开车快的要多,尽管如此,等周钧赶到导航指引的位置时也是一个小时后了。

张助理平时走的不慢,这会儿也要快步才能跟上周钧的步子,“周总,是小少爷出了什么事吗,行程表上提醒的是下午三点接小——”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白雪洒满大地,奢华高耸的酒店外,有个少年蜷着腿缩成一团。

等他们走近,少年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是不正常的灼红,嘴唇却是苍白的不像话,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副静止的油画。这画面让人想到了很久远的一个故事。

卖火柴的小女孩。

家家户户透着光,唯独他孤苦伶仃。

周钧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不知是怎么走过去把周须瑾抱起来的,少年的脸蛋几乎让人感受不到温度,抖着嗓子喊——

“小孩儿。”

声音像是被钝刀磨过,干涩的不像话。

周须瑾眼皮轻轻颤了颤,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是又出现幻觉了吗。

他听见周钧在喊他。

还抱了他。

“叔,我好冷啊。”他喃喃的又说了一遍。

这一瞬间,周钧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冷意往里冒,生疼,发冷。

“叔知道。”他的声音沙哑极了,眼睛渐渐变红了,喉咙的灼热感一句话说的七零八碎。

“去、医、院。”

车上暖气开到最高,周钧像是要把怀里的人融进身体里,抱的很紧,怀里的人儿大概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一颗颗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砸在周钧手背上,几乎烫到了他的心里。

“叔,你能不能、不结婚啊。”周须瑾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我害怕、我好害怕……”

我从来就没有欺负过任何人,就连喜欢一个人也要小心翼翼的藏着不被发现,我真的很努力听话很努力乖乖的,可是为什么——

可是为什么,都还是要欺负我啊。

难道就因为我笨就因为我蠢,就活该被欺负吗。

可是,我也会感到难过的啊。

他像是要把这些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哭出来,说话语无伦次,浑身打颤,“对、对不起,阿瑾会听话,听叔话、听婶婶话,不要丢下我我我……”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周钧的心。

心是从未有过的疼,这种感觉比看到周须瑾被同学孤立来得更强烈也更为深刻,周钧突然就明白了。

是他之前想岔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哪会有第二个人愿意真心对小傻子好。

不会有了。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年,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低哑着说:“好,我答应你。”

*

张助理一路开车飞快,去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医生为周须瑾量了体温,小孩儿烧到将近40度,由高烧引起的肺炎。

周须瑾是凌晨被关在酒店外的,也就是说被寒风吹了六个多小时。

这样无遮无挡的吹冷风,哪怕是一个体格强壮的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