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雨,雨声把不大的屋子闷起来,像是隔绝。林秋笙没和原筠一起住。回到酒店,没洗澡就躺下了,昏睡过去之前,他想他可能是太累了,半夜又醒,被雨声吵醒了,身上一阵痒,发现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林秋笙试图开灯没有反应,猜想是雨下得太大了把电给停了。他睡不着,揉了把脸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工作,没看手机,也怕看微信未读的消息。
他不敢想原筠。
有的人,真是天生来要你的命的。
笔记本剩得电不多,烦闷像一股气,也像慢性的胃病,沉重的压在柔软的腹部,不好呼吸。林秋笙点了根烟,借着烟试图唤起一丝平静,只在烟雾里梳理案子,脑海不时闪过的片段,忽略,不去想他。
天有点亮的时候,雨渐渐停了,也来电了。林秋笙发了一阵空,去冲了个澡。热水淋过他皮肤的时候,林秋笙有种无法忍耐的无力感,他倒吸一口气般,告诉自己,他是来干什么的,人命关天,有个女孩死了,他的那点破事…都破了这么久了,就破着吧。
他过早的起床,出门,一开门。
发现原筠蜷缩在门口的角落,身上湿一块干一块,抱着手臂,见他出来,眼睛有点红,轻轻一笑:“你不接我电话?”
林秋笙嘴唇颤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不知道说什么。
原筠坐得太久,等了一晚上,腿麻了,他站起来的很慢,朝林秋笙笑:“扶我一下好吗?”
林秋笙不答,原筠只是微微偏头,眼眶的红让他显得有点憔悴,他又笑:“你去案发现场?”原筠看林秋笙:“我知道犯人是谁了,我告诉你好不好?但条件是你不要生气。”
原筠像是不理解林秋笙为什么还是不说话似的,眨了眨眼:“你不信我?我不骗你的,你知道我很会看犯人的,真的…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凄惨的一笑,轻轻呼吸:“犯人是年年,真的,我说真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生我的气?那再生一会好不好?”
原筠语气有点乱,又笑:“你不信是不是?对了,你喜欢证据。”他给自己树立信心般的点点头,继续说:“我那天,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死者是什么动物,把死者比喻成动物的话…”他说的颠三倒四:“只有那个年年说自己是老鹰,而死者是荷兰猪,这是心理战,她把自己放到了猎手的位置上,她是杀人犯…”
原筠一把抓住林秋笙的胳膊,脚下趔趄摔了一下,他抓着林秋笙的手:“好了,你不许生气了,我都说了,我都说了。”
他受不了这沉默,正如他开始厌烦自己过重的呼吸声,仿佛代表了一种脆弱…
原筠有那么一刹那,又看见了母亲,他恍惚看见她的眼神,冷漠的像林秋笙的眼神,都是这样,高高得俯视着他,别看了…别这样看我。
“原筠,蝴蝶在人的头骨里会孵化的更加美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的本性冷漠,看到美丽的东西,哪怕是蚕食着同类身体的美丽也想追逐。美丽是一种罪,会激起不平等。有美,就会有丑,分化出的不公平,会引起人的嫉妒,情感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原筠,你永远不如白鸟。
你太软弱。
原筠把头抬起来,他想看看林秋笙,又不敢看他,他怕看到林秋笙眼中的自己,也怕林秋笙眼中冷漠凝固的像一块冰,根本没有自己。
“你想要什么?”原筠抓着林秋笙的手:“钱?还是我听你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林秋笙,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林秋笙,我又做梦了。
我梦见海,你知道那片海,我们遇见的地方,那么黑,那么暗,海水不动了,漆黑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