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怎么会不会呢?”林秋笙弯腰把摔倒在地的自行车扶起来,笑了笑:“那点个外卖,出去吃总可以…”
“我吃不了外面的东西,都让我作呕…”原筠淡黑的眉下聚起说不清的阴鸷,红色的唇一努,刻薄如同刀子一样向人刺过来:“谁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东西,用的是什么肉。”
林秋笙不想再跟他谈,只是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去过警局了?”
原筠悄悄嘟起一点嘴,看林秋笙一眼,又把目光放到车筐里:“你买鸭子了吗?我想吃咸水鸭,你给我做。”
“好,我去买。”林秋笙掐了原筠的脸蛋,原筠恹恹的把林秋笙的手打开,林秋笙推车继续往前走,车子忽然一晃…林秋笙回头,哭笑不得:“祖宗,你走两步吧,我这小车只能载林啾那样的小孩,你回头给我压坏了…”
“压坏了买新的。”原筠圆目一瞪,小老虎一样:“你载林啾就行,我就不行?!”他伸手去拧林秋笙的腰:“你再说…你再说!再说我不能坐!以前都是我坐…”
林秋笙被他掐得一疼,有些上火。但一看原筠的眼睛都气红了,抬眼瞪他,却只显得楚楚可怜,林秋笙连忙拜倒:“好,坐,给筠筠坐,好不好?”
原筠哼了一声。
林秋笙心里叹气,活祖宗…
要了命了。
他买了一只鸭子,原筠却看见卖兔子的,蹲在地上不肯动,执拗的盯着兔子。
“别买啊,不养这些…”
“谁说我要养…”原筠嗤嗤地笑了,目光阴冷却带着无限怜悯,他自言自语:“最后都落得被宰掉的下场,不如一开始就被剥了皮…”
林秋笙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胆战有余。他按下心中不妙预感,原筠站起来,面无表情阴沉的站起来,林秋笙想…他得做点什么。
妥协…
“哈…”林秋笙心累的叹气:“买吧买吧,给你养着玩,你要什么颜色的?”
“白的,黄的,黑的。”原筠很快回答,他盯着一笼子的兔子。泛起一丝凉薄的微笑,耐人寻味的同林秋笙讲:“三角关系是最坚固的,很有意思,越有竞争力越想活下去。我却想要一只等死的兔子,绝食是一种骨气,最后连呼吸都不要,只把痛苦灌进鼻腔,肉|体留着腐烂。林秋笙,这世界上应该有这样奋起反抗的兔子。”
林秋笙微笑:“你到底养不养?”
“养啊…”原筠大大咧咧的说,坐回林秋笙的后车座,天真的笑,明媚的笑。有时候,林秋笙觉得原筠真像一个孩子。
或者像是……天空,上一秒乌云笼罩,仿佛大厦将倾。下一瞬间,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云就被扫开了,从没见过那么湛蓝的天空,原筠…即使这份湛蓝也不过是你众多谎言伪装下的其中一种苟且。
林秋笙不是要指责原筠欺骗了他什么…至于酒店的那通电话,他还需要理一理。只是说…原筠过去受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伤害,这份伤害包裹他,割碎他,扭曲了他的精神。原筠不是想伤害什么,他只是想保护自己。
像一个孩童一样还击的方式保护自己。
那是他仅知道的方式。
林秋笙怎么舍得怪他,他只是怪自己,原筠生完孩子就被强制送到精神医院,原筠是那样生机勃勃而有个性的男人,如同心理阉|割般在那个活炼狱被烧得体无完肤。
表面还在,肉|体完好。
可林秋笙知道…
“干嘛啊?”原筠拎着笼子里的兔子笑,身后蓝天,白云,轻轻涌动,那种痛…一下就击中了林秋笙,为什么…仿佛早在身体里埋下的东西炸裂开来,为什么…要是原筠…他能清楚听见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瓦解碎裂。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