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回别墅住一段时间。”裴行则图穷匕见,假模假样地提醒道:“你还记得那栋别墅吗?你上次来京海的时候,我们在那边住过一晚。”
“太远了,来回不方便……”翁绍用手指敲了敲冰凉冷硬的大理石面:“不过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回去住。”
“你这是答应我的同居邀请了?”裴行则反应飞快。
翁绍没防备裴行则竟然把心眼子全都放在这上面,不由一怔。旋即轻笑道:“嗯,我答应了。”
下一秒,翁绍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他的后脑勺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按着,稍微用力,他的脸就埋在裴行则宽厚温暖还有弹性的胸膛里。
那一瞬间,翁绍感受到了裴行则的心跳。
那样鲜活的、蓬勃强劲的、充满生机的心跳声。
翁绍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颤动,他缓缓抬起双手,先是有些迟疑的悬在半空,旋即狠狠搂住裴行则的后背,任由自己的躯体毫无缝隙地贴上裴行则的身体,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论是空气、还是生死,都一点点挤压出去。
翁绍闭上湿润的眼眸,默不作声的深呼吸,感受着怀里活人的温度、活人的气息,跟记忆中那具冰冷尸体的触感迥然不同。
“今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裴行则用力搂住翁绍,他将自己的下颚轻轻抵在翁绍的头顶。从翁绍的角度,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闷闷的,好像离翁绍很远,却又很近,带着一股能让翁绍心脏共振的嗡鸣。
裴行则没有忽视翁绍刚进门时说的话。他说“这是你的家”,又说“那才是我的房子”,裴行则便知道,翁绍并没有归属感。即便他赠送翁绍房产,想让翁绍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安家落户,翁绍仍然没有安全感。
翁绍的安全感,似乎并不源于房产,也不源于钱权,而是源自于他。
这个认知让裴行则在怦然悸动之余,也油然生出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不知道翁绍为什么会这样毫无保留的全然信赖他,但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辜负翁绍的信任。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睡不好是会长不高的。”裴行则笑着放开翁绍。
似乎是想打破笼罩在翁绍身上的脆弱和哀伤,裴行则在松开翁绍之前,借助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十分手欠地弄乱了翁绍的头发。
本以为翁绍会下意识避开他的使坏,却没想到翁绍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裴行则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梭。
翁绍的头发冰凉顺滑,而裴行则的手掌却温热干燥,一冷一热的触感从两人接触的部位弥漫开来,一部分顺着掌心进入裴行则的血管,连同静脉血一起回流到裴行则的心脏。
怦怦!怦怦!
仿佛有微弱的电流,顺着手掌直入心脏,裴行则不由得怔愣住了。
而翁绍则缓缓闭上眼睛,安静感受着头顶逐渐消散的余温,一点点浸入他的大脑皮层,激活着他的脑部细胞。仿佛在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鲜活过来。
而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一具行尸走肉。
这天晚上,翁绍就睡在裴行则的隔壁。他的睡姿其实很好,修长身体笔直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的夏被上,合上双眼就能一动不动睡到天亮,只有胸腔微微起伏。
然而这天晚上,翁绍忽然觉得自己的睡姿其实不好。于是他侧过身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墙壁。那堵墙的后面,睡着裴行则。
会呼吸的、会走会跳的裴行则。
翁绍在脑海中幻想着裴行则的睡姿。他们曾经是那样亲密无间,他熟悉裴行则在昏睡时的每一个习惯性动作,也清楚记得裴行则在清醒时的每一个表情。
曾经隔绝生死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