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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闫岷卿嘴唇都冻乌了,他却强装镇定说:“老马,你们车还有多少油?”

马光平说:“闫支,你车是不是出毛病了,明天我叫县局的何队找人来看看吧。我们这车油不多了,就回镇里一趟够。”今天何道勤原本回县里取食物,但费江河带食物来了,曲江河便让他明天再来村里。

“还有多余的衣服没?”

马光平缩了缩身子,装作怕冷说:“闫支,没。”

“……”车窗外,闫岷卿紧接着打了个哆嗦。

曲青川出主意说:“闫支,你要不去屋里吧。疏梅就在屋里,屋里暖。”

“……”闫岷卿说,“屋在哪?谁带我过去。”

马光平紧了紧衣服,推开车门的一刹那,天寒地冻。两人一起走在寒冷的泥泞里,闫岷卿把双手揣进腋下,抱着自己取暖,步子深一脚浅一脚。

*

李疏梅整晚都坐在火桶里,浑身暖和,吃着农家做的糕点,和几个大妈聊了好久,把村里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她真诚地说明来意,四十岁的吴大妈最热心,把她看成女儿那样喜爱。

吴大妈在村里名望很高,也是村里她这个年纪里文化程度最高的,普通话最好,她说明天带她挨家问问,保证大家都会配合。

见大妈们没有心里负担,李疏梅不免问起一年多前的农药中毒事件,大妈们没有迟疑,都你一言我一语道了出来。

其实事情经过和以前了解的差不多,但细节略有不同,例如最初和农药厂接触时,农药厂态度很决绝,不愿意赔付一分钱,后来村民们才走上了艰难的维权之路。

一个大妈说,那个姓罗的不是好东西,一开始就是他假惺惺道歉,然后又说这事法律判了,他们不负任何责任。我们就说,那农药出了问题为什么就说没责任了?我们不服输,村里有人只得揪他衣服讨说法。姓罗的不好惹,当场砸杯子,急了眼,扭打起来,还说有本事把他杀了,他死了就赔钱。

李疏梅不理解,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时任厂长的王昊平去做工作吗?为什么是罗向松冲在前面,她很好奇,又问后来怎么样了。

大妈说,后来村里只能集体去把厂门堵起来,时间长了,他们也受不了,王厂长终于出面了,才答应赔偿。

李疏梅提前看了材料,继续问:“这件事,是村里一个叫高志富的村民,他的孩子,不小心打翻了农药瓶对吧?后来他去哪了?”

大妈摇头叹息说:“一家三口去外地打工了,一直没回来嘛,过年也没回来。不就是躲起来喽。”

“他们家赔钱了吗?”

另一个大妈说:“赔了,他家也穷,赔那点钱有什么用。”

“咚咚咚!”这时,门敲响了,屋里几个人都静了下来,外面的人说:“打扰了,李疏梅在里面吧?”

李疏梅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像是闫岷卿的,他今天来了村里她是知道的,此刻的他语气低沉,甚至有几分孱弱和发颤,像是冻坏了,他什么时候这么谦卑过。

外面的人又说:“我是闫岷卿,李疏梅,赶快把门打开。”

李疏梅心一横,这个闫岷卿,明明是怕冷想进屋取暖,却也不知好歹,怎么到千里之外还命令她起来了。

“疏梅,是你们单位的?”吴大妈问。

“谁。不认识。”她故意摇了摇头。

“噢,你放心吧。”吴大妈心领神会,走到门前,对着外面喊,“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是案子的事,李疏梅?”闫岷卿又敲了敲门。

李疏梅依旧摇头,吴大妈照旧拒绝。

门外,寒风瑟瑟,传来呜呜的犹如野兽的呼啸,马光平知道那是冷风穿越山林,刮剥树枝的声音,吹在人身上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