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眼泪挂在睫毛上,湿濡一片, 只能看到雍少阑那张高冷死装的脸:“哈……”
“太激烈了, 受不了。”
“今天很清醒。”雍少阑满意地给少年擦了擦眼尾的泪珠, 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
“但我好奇, 为什么亲嘴脑袋会晕……?”
“因为舒服。”雍少阑拉了把少年, 让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还出门吗?”
赵言:“……”
亲个嘴而已。
怎么就出不来门了?
“出!”好不容易回到关阳, 他得好好逛逛:“给我一刻钟的时间, 我休息一下咱们就出门。”
两人出门时,天色渐沉,秋日多雨,天色又阴沉的厉害, 镇子上几乎没几个商贩。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并未戴帷帽, 跟在来回走动的人群里逛游。
他们经常光顾的那家卖粉的小摊子果然是没有了,转了一圈, 只能又返回较为热闹的地段, 在一处人多的地方点了两碗粉。
“客官慢用。”
上粉的是个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哥,动作麻利, 丝毫不嫌碗烫手, 放下之后就跑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看书。
赵言嗦了一口粉,吃的太着急了,被烫的两眼掉泪珠:“嘶,烫烫烫。”
然后哈了两口气,又挑起来一坨粉, 吹了好几下才敢上嘴:“我了个老天奶,真好吃啊。”
他们吃了十多天的锅盔和白粥,在山上的时候虽然有野兔子吃,但也没什么味道。
雍少阑吃饭斯文,嫌烫,便没动筷子,专心看着面前的少年吃饭:“不着急,慢点吃。”
赵言嘴里塞着粉,抬眸看着雍少阑:“阑兄怎么不吃?”
赵言说罢,雍少阑这才拿起来筷子,吃了一口,又把筷子放下:“烫。”
“你怎么跟个贵妇似得。”赵言说罢,不管雍少阑了,自顾自又炫了两口,然后就吃不动了。
这时候雍少阑才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餐。
赵言支着下颌,歪着脑袋看摊子上的小孩哥念书。煮粉的人看着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应该是小孩哥的父亲,有人来了他就忙活,没人的时候也搬个小马扎坐在小孩哥身边,探着脑袋看他认字。
“嘿嘿,俺儿写的真不错。”
“等爹攒攒银子,便送你去学堂念书去。”
本来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结果青年男人说罢,小孩儿哥蹙眉看了他爹一眼,“俺才不去,学堂的先生都换了,新来的都是一些坏蛋,二驴子说了,哪里的先生现在每天只会偷奸耍滑。”
青年男人在小孩哥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不许瞎说,那可是七殿下花钱给咱们修的学堂,要不是七殿下,咱们镇子上多少人一辈子都认不了几个字。”
“我又没说七殿下不好!”小孩哥反驳:“但是现在的学堂是陛下管,他是个坏皇帝,他杀……”
小孩哥此话一出,吓得青年男人出了一身冷汗,动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人捞起来,狠狠打了两下屁股:“臭小子,现在关阳不太平,你说这些是想要咱们一家都送命,老子打死你!”
这时候来了一个丰腴的中年女人,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
赵言悻悻收回脑袋,再去看雍少阑,已经用完膳,正襟危坐,看着他:“我丢,阑兄你吃完了怎么不喊我。”
雍少阑:“你太入神。”
“回去吗?还是再逛逛?”
赵言伸了个懒腰:“去哪里逛,镇子就这么大点地方,没啥好逛的。”
“学堂,”雍少阑:“镇子东头,是你出资修的官办学堂,学堂旁边就是你的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