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迫使她仰面对着自己,又重复了一遍:“答应朕。”
她依稀看见他眼底的担忧和
慌乱,眼角忽觉酸楚,便没有去细想那话背后的深意,缓缓点头:“臣妾答应陛下,一定会好好活着。”
他得了她的允诺,整个人豁然一松,仿佛了却了一桩极其要紧的心事,如释重负地把她重新抱紧,唇压在她的发顶,近乎留恋地嗅闻着她的香气。
容棠被他的气息包围,有些晕眩,只迷迷糊糊想着,难道萧凛的噩梦中,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他怎会说这样的话?
她柔声道:“臣妾虽不知陛下梦到了什么,但陛下请安心,臣妾好好的在这里呢。若是陛下被梦烦扰,不如说给臣妾听听,就当是纾解了。再者,倘若真的有什么不祥之兆,兴许说了以后便可破解。”
他沉默,掌心落在她后脑,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道:“朕……”
帐内寂静了很久,最终只响起了萧凛微微沙哑的声音:“……只是一些没来由的怪梦罢了,说了只会徒增烦忧,不提也罢。”
容棠心底叹息一声,竟莫名涌起些失落。她其实是认真地想要倾听他的心事的,可萧凛却不愿意对她彻底敞开心扉,只含糊其辞。
她本以为,他们那般……亲密过后,该有些不一样的。但如今看来,萧凛果然是帝王,心思深不可测。他可以柔声软语,轻吻呢喃,却也可以淡漠推拒,竖起高墙。想彻底走进他的心,还是太难了。
容棠没有多言,只静静地依偎着他,却没有察觉到黑暗中萧凛那怔忡的眼神。
他没有办法把梦中之事如实告诉她,他怕她会害怕,会因此而心事重重,日夜不安。
萧凛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合上眼。
*
这一日,容棠看完了教坊司伶人们的献艺,择定了歌舞和戏曲,便沿着宫道漫无目的地走着,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行至御花园深处,四周愈发显得寂静了下来。容棠举目四望,发觉先前从未留意过这边的景致,虽不如常去之处显得生机勃勃,却也独有种清幽的味道。
烟雨环顾四周,道:“娘娘,这边人烟稀少,不如快些离开吧,奴婢怎么总觉得后背凉凉的?”
容棠诧异看她一眼:“青天白日的,怕什么?”
一旁的岚月抿嘴一笑:“烟雨最喜热闹,最怕无人。不过娘娘,此处确实僻静,奴婢觉得还是莫要久待为好。”
容棠笑道:“难道皇宫之中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话虽如此,她却也停下了脚步。
此刻她们正站在一处被假山怪石围起来的石子路上,四面树丛茂盛,透着无边的清凉。烟雨和岚月一边一个扶着容棠正欲转身离开,却冷不防听见不远处传来枝叶的沙沙响声,在一片沉寂之中格外清晰。
烟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下抓紧了容棠的衣袖:“娘娘,这是什么声音?”
容棠安慰她道:“莫怕,只是风吹动树叶的声响。”
岚月沉默许久,迟疑道:“可是娘娘,这会子并没有风啊。”
烟雨:“……”
她顿时脸色大变,离容棠更近了些,结结巴巴道:“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棠还算冷静:“说吧。”
烟雨小声道:“这宫中,闹不闹鬼啊?”
容棠:“……”
她咳嗽了一声,道:“别乱说。想来是微风,我们不曾感觉到。否则,树叶怎会平白无故地发出声音?”
主仆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却听见那沙沙声愈发大了些,自背后传出,透着一股阴森。
容棠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却见丛丛树木背后的一处亭子里,蓦地闪过一抹白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