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便是一条通向山脚下的路。
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谁知萧凛听了她的话后却古怪地沉默了许久,随即摇头不允,道来日再议。
容棠不明所以,更对他所谓的“来日”不抱希望。他那样勤于政务,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把这话抛之脑后吧。她不解,亦有些郁闷,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简单的请求,萧凛都不同意。
她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埋怨了他一番,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每日意兴阑珊地在园子里随意逛逛。
这一日夕阳西斜,暮色渐起时,容棠正懒懒地歪在榻上,用银叉子叉起甜瓜吃,便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很快,程良全笑容可掬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娘娘,陛下命奴婢前来请您移步。”
容棠坐直身子,诧异道:“去哪儿?”
程良全却笑道:“待娘娘见到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容棠心想萧凛这是在卖什么关子,竟这样神秘。她换了身衣裳,便坐上辇轿,晃晃悠悠地一路前进。
“娘娘,到了。”
宫人掀开轿帘,容棠迈步走下来,发觉此刻正身在一处山脚下,不由得愕然。她环顾四周,发觉这正是行宫后的那座小山。
不远处,萧凛正负手而立。他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而明亮。
“陛下?”容棠向他走了过去,“陛下为何会带臣妾来这里?”
萧凛看着她,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想来这山上赏景吗?”
容棠眨了眨眼,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萧凛先前不准她来爬山,原来是因为他有这么一番打算。可是这天色漆黑的,还能看到什么景致?
她面上的不解映入萧凛眼中,他却只淡淡笑了笑,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向着她伸出手:“走吧,趁着天还未彻底黑沉下去,上山。”
容棠仰头看了眼,有些忐忑地道:“陛下,这黑漆漆的,山上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萧凛忍俊不禁:“贵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今日变得胆小起来了?放心,山上处处都有禁军戍守,况且这山并不高,更不会有什么野兽的,莫怕。”
容棠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萧凛沿着石板路向山上走去。
果然如萧凛所说,上山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举着火把的禁军和提着纱灯的宫人,把这条路映照得很是明亮。走了许久,她渐渐觉得额角冒出汗来,便从袖中取出丝帕拭了拭,同时悄悄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在萧凛不经意看过来时,很快调匀呼吸,表现得毫不疲累。
萧凛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唇角,开口问道:“累不累?若是觉得走不动了,可以在路边的亭子里歇息片刻。或者,朕也可以——”
“不用,”容棠很豪迈地摆了摆手,加快了步伐,“臣妾不累。”
萧凛:“……”
他默默垂下手臂,把正欲伸向她的手收了回来,拢进袖子里。
又走了许久,两人终于到了山顶的一处观景台。明月高悬,皎皎流光自头顶倾泻而下,显得分外柔和。容棠站在最高处,俯瞰着整个行宫,发觉不知何时,行宫处处都亮起了灯火,就连水面上也漂浮了不少河灯,犹如漫天星辰落入其中。
她眼眸发亮,颇为惊喜:“难怪都说此处观景最是赏心悦目,确实如此。”
萧凛与她并肩而立,笑而不语。
下一刻,四周忽然变得亮如白昼。容棠震惊转头,发觉这观景台上不知何时悬挂了无数盏花灯,烛芯被悄然点亮,灯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一团团温润又明亮的光影,将整座观景台映衬得光华流转,璀璨夺目,犹如琼楼玉宇。
而距离她最近的灯架上,垂落着的几盏花灯则似是被精心雕琢成了海棠花和莲花的形状。光影落进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