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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却见贵妃神色怔忡,眼底是化不开的哀伤。片刻后,她缓声道:“有劳奉御。”

宫人随御医前去煎药,一时间殿内只剩下了程良全和另两个内侍。见容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程良全上前轻声道:“娘娘,奴婢们会好好侍奉陛下的,您何不先回——”

“不,”容棠摇头,语气不容拒绝,“我要在这儿守着陛下。”

程良全面上掠过一丝异样,劝道:“娘娘,待陛下醒了,奴婢会立刻去禀报娘娘的。如今天色已晚,娘娘何必枯守在这儿?若陛下知晓,定也不会让娘娘守在这里的。”

然而不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劝,容棠都不为所动。她平复了一下心绪,不再多费口舌,而是径直向床榻边走去。

程良全心急如焚,却又无法强行阻拦,只能不断絮絮叨叨说着那些话,想劝走贵妃,却无济于事。他无奈,只能提心吊胆看着贵妃一步步走近陛下,在床榻边的绣墩上坐下,自己则小跑去偏殿取药。

离得近了,容棠瞧见萧凛面上泛着红晕,额角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他浓眉紧锁,薄唇也抿成一条线,即便在昏睡之中,也强忍着不适。她端详他许久,看着他这样虚弱的模样,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除了对前路未卜的忐忑,对重蹈覆辙的忧惧,似乎还有些其他感情。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入宫这么久,萧凛对她可以说是十分纵容,就连出宫这种事情都愿意带她一道,平日也从不拿宫规束缚她。这样的帝王,她即便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也不可能对一个待她很好却又被病痛折磨的人铁石心肠,毫不在意。

容棠轻轻叹一口气,从袖中取出绢帕,轻轻拭去他额角的汗。如那御医所言,萧凛的身子骨似乎并不是显现出来的那样强壮,否则怎会轻易被时气所感,以至于这样病势汹汹?

她盯着他苍白的唇,忽然想起册封礼那晚,萧凛带她回到福宁殿后,似乎也是突感不适,面色遽变。但彼时的他很快遮掩过去,没有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太多异样。如今看来,他的身体或许真的有什么难以痊愈的旧疾,或是先天不足。

容棠越想越觉得确实如此。若非如此,前世他怎会年纪轻轻便坠马而亡?

她虽未完全明了事实,却能断定,萧凛身上一定藏着许多秘辛,而这些是她无法一一知晓的。为君者,注定是孤家寡人,又能有谁真正走进他心中呢。

容棠的目光缓缓落在萧凛面上,看着他蹙起的眉,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揪在了一处。她出神许久,伸手轻轻替他将眉头抚平。

指腹划过他的面庞,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他唇畔。容棠反应过来时,她的手指已经按在了他唇上。

她一惊,连忙收回手,只觉得心怦怦直跳。恰在此时,身后传来程良全的声音:“娘娘,陛下的药煮好了。”

容棠回头,见程良全端着乌木托盘,上面的碗盏中冒着热气。她看了眼萧凛,说道:“陛下尚未苏醒,这药先温着吧。”

她伸手试了试萧凛的额头,说道:“取冷手巾来。陛下的高热开始发作了。”

程良全见贵妃全身心扑在陛下身上,并无察觉出什么,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道:“奴婢已经命人准备了。”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的高热恐怕得许久才能退,娘娘不如先去歇息,奴婢们轮流守着便是。”

容棠正欲摇头,程良全赶忙道:“娘娘若不养好身子,又怎么守着陛下呢?若陛下还未好转,娘娘再有个不适,那便是奴婢们的罪过了。”

他见容棠有所松动,又道:“偏殿已经着人收拾出来了,娘娘可先去小憩一会。正好,奴婢们要为陛下擦身去热,娘娘在此也不甚方便。”

容棠想了想,便勉强点头答应了,又道:“若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