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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她才说得出口,也不会有什么大不敬。

她想到这里,更加顺畅地说了下去:“臣妾恍恍惚惚不知走到了何处,伤心欲绝之下,失足跌落。因而臣妾醒来时,一面以为自己死了,一面又后怕,不知方才的情形是梦还是现实,才会迫切地想要向陛下确认。”

容棠说着,仰头看他,楚楚可怜:“陛下,臣妾实在害怕。”

“臣妾入宫后,只盼着能和陛下朝夕相对。但臣妾知晓,这后宫永远不会只有臣妾一人,倘若来日,陛下会不会就此厌弃了臣妾?”

她嗓音轻颤,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惧怕。

萧凛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慢慢回想着她方才情真意切的倾诉,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忽然理解了她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她身在这深宫之中,所倚仗的唯有自己,很容易便如飘零的浮萍一样空无所依。

想当初,自己年少时,不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吗?血脉相连的父皇对自己不喜,看似慈爱的养母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他却无法让旁人得知这其中的真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对旁人展现出寻常父母的舐犊之情。

他曾渴望过什么,甚至也曾亲口祈盼过,然而遭受的却是厌烦和冷漠。久而久之,他只能默默把孺慕之情咽下,变得愈发沉默后,反被父皇斥责“无情无义”。

而贵妃与他不同。先前,他派去调查的人回禀过,她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中,一直享受着双亲无微不至的疼爱。所以她会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诉衷情,大胆地表露自己的所思所想,不用担心被叱责。

萧凛想,他虽贵为天子,却还是会羡慕贵妃的吧。

他深深吐息,伸手慢慢覆上她的手背。触手处有些微凉,甚至还残留着几滴清泪,那隐隐约约的湿润让他的心也柔软了下来,有什么念头不知不觉之间扎根,愈发清晰地显现在脑海中。

“朕不会的,”萧凛低声允诺,“你永远都是朕的贵妃,无人可凌驾其上。”

他是帝王,不可能像她一样,把所有念头毫无保留地说出口。但他觉得,容棠会读懂他的弦外之音的。

也是在此刻,萧凛打定了主意,给她这么一个承诺,也是明晰了自己的谋划。

他确定这一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又何必让身边再多出些不知脾性、不知性情的人呢,那样只会互相耽搁,两相生厌,闹得宫中不得清静。

不如就现在这样,很好,足矣。他并不反感她,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

不知为何,萧凛一想到若是来日真的再册立几个妃子,便情不自禁自心底涌起烦躁和不耐。她们会像贵妃那样细心体贴吗?能有贵妃那明媚鲜活、敢于尝试任何事情的冲劲吗?会如贵妃一样对自己一往情深,亲力亲为,不求其他吗?

如贵妃这般的女子,只怕再无第二位吧。

他不愿为了所谓的“礼制”“规矩”而委屈自己纳一群不合心意的妃嫔。

萧凛心意已决,眉头缓缓舒展开。

容棠悄悄看他,小声道:“陛下会生臣妾的气吗?”

他轻牵了牵唇角,语气轻松:“难道朕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吗?”

“自然不是。”容棠意识到这一关过去了,顿时松了口气,顺势起身,“臣妾方才见陛下似乎有些不适,是不是头疼?”

萧凛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看她,却见贵妃认真地道:“陛下一定是整日昼夜不停地看折子,才会累得如此。”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容棠便在他身后跪坐下来,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了起来。

萧凛一怔,只感到她温热的指腹触碰上来的那一刻,额头的胀痛舒缓了许多,那欲要说出口的拒绝之语便悄无声息收了回来。她身上的气息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