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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曾有意请他入宫,却被他坚决拒绝,只说自己性本爱自由,不愿被宫廷规矩束缚。

萧凛少年时,伍越便已经终日漂泊在外,甚少回京,即便年节之时也难得一见。从前,伍越知道他先天不足,有些体弱,也叮嘱过许多。正因如此,萧凛在欲要求医之时,唯独信得过他。

“久未见陛下,不知陛下龙体有何恙?”伍越在得了苏衡的传信后便有些担心。多年前他离京时曾为彼时尚年幼的萧凛切过脉,那时并无异样,只需好好调养便是。不知如今,萧凛的情形又是怎样?

若无大碍,想来也不会大费周章请他看诊。伍越想到这里,心禁不住沉了沉。

萧凛淡淡一笑:“我刚刚登基,朝政繁杂,难免有些时候觉得精神短些,便想着请伍叔瞧瞧。”

“我记得陛下小时常多病,八岁后渐渐养好了身体,但较之旁人更易被时气所感,常有风寒高热之症,”伍越道,“不知自我离京后,陛下的

症状有无改变?”

萧凛沉声道:“幼时只觉体弱,旬月便会染疾,每逢病时,浑身总会犹如灼烧,头痛欲裂,耳边嗡鸣,心口绞痛,大汗淋漓。自十五岁后,每逢病发之时,除这些症状外,脑中开始伴有虚幻之象,意识不清,服药后三五日方才恢复如初;十七岁后有所好转,但直至今日,每逢时节更替或一些特殊情形,依然免不了病痛。宫中御医均说只是风寒之症,只不过幼时底子不甚好,才会如此难受。”

他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之人的经历,却听得苏衡与陆豫面色剧变,口唇翕动,面露不忍与震惊之色。两人虽知萧凛常年有不适之症,却从不知道他发作起来有这样猛烈的反应。

伍越的神色变得愈发严峻。他没有想到,短短几年之中,萧凛的身体会如此急转直下。

“从前陛下不曾说过自己发病时会有那么多异常的症状。”伍越紧皱眉头。

萧凛垂眸苦笑:“我一直以为是体弱的缘故,加之父皇不喜皇子太过软弱,因而便只能缄口不言。”

然而拖至今日,那些病症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伍越把脉之后又换了只手,半晌才问道:“脑中虚幻之象,是为何种?”

萧凛道:“不知身在何处,耳边仿若有无数人喧嚣叫嚷,却听不清其中字句,并常幻见无数人张牙舞爪狂扑而来,欲攻之。”

“每次发作前,是否有什么征兆或是诱因?”

萧凛回想了一下道:“或情绪大起大落,或贪杯饮酒,或寒气侵体,或夜间不寐,或节令交替,并非一成不变。”

伍越皱眉许久,反复切脉,神色愈来愈难看。苏衡和陆豫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萧凛反倒平静了下来,心如止水。

过了片刻,伍越才缓缓开口道:“陛下的脉象与数年前截然不同,实在古怪。初探脉时,只觉得陛下体内有一股病弱之气,除此之外再无异常;然而再度探查,却隐约辨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怪异之象,似丝线般细长缠绕,似有若无,侥幸摸到,似有中毒之迹,但倏而又消失不见,几乎让我以为方才只是错觉。”

“中毒?”苏衡大惊,冲口而出。

陆豫亦是勃然变色,但生怕惊扰了伍越,因而隐忍不发,只焦急地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伍越闭目沉思,继续道:“我观陛下面相,并无明显之兆,不知是因为此毒毒性并不深,还是因为已根深蒂固多年,渗入血脉之中,因而让人无法察觉。”

他眉头拧在一处,似乎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难题,起身在原地踱着步,来回转了几圈之后,又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翻出几本厚厚的医书,快速翻阅了起来,许久才沉声道:“请陛下容我几日,待我翻阅药典医书,定能查探出陛下所中之毒究竟为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