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累着了。”太后关切地道。
萧凛一笑:“母后放心,朕明白。”他拿起银筷,一旁侍立的程良全见状,便麻利地准备替他夹菜,却见太后轻轻挥了挥手,道:“今日不过是哀家想念皇帝了,权当是家宴,何必这般严守规矩?”
她和声道:“琼珠,你陪陛下好好用膳。”
顾琼珠会意,很快移步到了萧凛身畔,柔声问道:“陛下要不要尝尝这道鸭花汤饼?”
“或是这道茯苓鸡汤,最是温补。陛下平日操劳国事,须得当心龙体。”
她嗓音柔婉,举止娴雅,语气既处处透着体贴关切,又不会显得逾越失礼,见萧凛默然不语,便亲自盛了一碗鸡汤,双手奉上。
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在身边柔声软语服侍着,萧凛却将不解风情表现到了极致。他没有去接那碗鸡汤,只是放下了筷子,淡淡道:“这一向侍膳的都是朕身边的宫人。顾姑娘既然是母后的外甥女,暂住宫中便是客人,只安心坐着用膳便是。”
顾琼珠忙道:“臣女只是想陪陛下一道用膳,尽力让陛下用得舒心,盼着陛下能进膳更香一些。若是陛下不喜,臣女便不再出声打扰。”
太后笑道:“皇帝,论起来,琼珠也是你的表妹,虽说皇家先君臣后亲眷,但今日既是家常小聚,便不必这般拘束吧。琼珠初来乍到,皇帝别一味严肃,吓着她了。”
萧凛却并未顺着太后这状似轻松的话说下去。他道:“朕与顾姑娘皆非无知稚童,顾姑娘又是闺中女子,自然得顾着男女大防,不可这般随意地同坐一处。若朕身为天子都视礼仪体统于不顾,又如何约束天下臣民?”
“顾姑娘一非宫人,二非妃嫔,母后疼爱她却也不可坏了规矩。”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皇帝,你此话何意?”
萧凛道:“顾姑娘身为未嫁之女,即便是母后的亲眷,也不可在宫中长住,否则于她名声有损。”
他停了停,又道:“朕也不想让旁人误解。”
顾琼珠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轻声道:“陛下——”
“自然,”萧凛扯了扯唇,似笑非笑,“顾姑娘出身侯府,乃是大家闺秀,一向最是知书达礼,懂得分寸规矩,此次入宫也只是为了孝敬母后而已,断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念头。朕如此做,正是为了侯府和你的名声着想,岂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
顾琼珠面色微微发白,垂头不语。
太后心头不快。皇帝什么时候是这样束手束脚、畏惧人言的人了?真是荒唐!
她重重喘了口气道:“皇帝,哀家今日不过请你来简单用个膳,并无别的意思,你何必——”
“母后,”萧凛打断她,眼眸之中如浸了冰,“有些话,朕只是顾念着母后和侯府不欲明言罢了。”
“顾姑娘身为母后外甥女,又是忠远侯嫡女,将来若是得遇如意郎君,朕会亲自下旨赐婚,必然不会辜负了母后对她的一片疼爱之心。”
他抬了抬手吩咐内侍:“午后便送顾姑娘出宫。”
萧凛顿了顿又道:“为了母后能专心礼佛,往后朕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宫来搅扰您。您既然一心向佛,那么就不要再记挂红尘俗事了。”
最后一句话已然没有多少孺慕之情,尾音冰冷,激得太后面色变了变,想到前几日皇帝下了旨,命丹阳长公主往后无圣旨不可入宫,平日也不要随意去王府走动,好好待在公主府上静修,多读几本圣贤书,好好学一学为人处事的道理。
往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没法再如从前一样进宫来陪伴她了。太后胸口起伏不定,好个皇帝,难道他为了一个贵妃,竟还要守身如玉不成?
顾琼珠却已收敛好神色,屈膝道:“多谢陛下,臣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