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骤然失了声。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瞳孔缩成小小的一点,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宁向晚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呼吸急促得像要断了线。
“不,你骗我!姐姐她不会的……”她语无伦次地往后退,脚步踉跄。
下一秒,ptsd毫无征兆地急性发作。
她猛地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起来,尖锐的耳鸣盖过了顾云舒焦急的呼唤,眼前阵阵发黑。
无数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来。
楚乔笑着递过红薯的模样、童年时拉着她的手说要一起长大、姐姐紧紧抱着她的怀抱。
所有画面搅在一起,成了一股快要将她撕碎的洪流。
一声短促的呜咽刚溢出喉咙,她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顾云舒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触到的皮肤冰凉得像块寒冰。
宁向晚在自家床上醒来时,意识还有片刻的空白。
可下一秒,巨大的悲痛就像海啸般卷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没哭出声,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砸在枕头上,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
顾云舒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端来温好的水,轻声哄着,一点点喂宁向晚喝下。
顾云舒又热了些软烂的流食,耐心地劝着她吃几口,哪怕只是一小勺。
宁向晚因情绪激动喘不上气,呼吸急促得快要窒息时,顾云舒就想起以前宁向晚教她的方法。
顾云舒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向晚,看着我,跟着我来,吸,慢慢呼。对,就这样……”
夜里,宁向晚总从噩梦中尖叫着惊醒,顾云舒会立刻拧开床头柔和的台灯,伸手把她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
顾云舒一遍遍地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我在这里呢,别怕,有我在。”
几天后,顾云舒接到了楚乔律师的电话。
当她拿着楚乔的亲笔信和一叠文件。
里面有上海心屿疗愈中心的预付费治疗协议,那是国内顶尖的ptsd康复机构,还有一份将所有遗产都赠与宁向晚的公证书。
宁向晚回到家里后,这个在案发现场都没掉过泪的女警,终于红了眼眶。
她坐在床边,慢慢读着楚乔的信:
向晚,我亲爱的妹妹。
请原谅姐姐的自私,没能陪你走更长的路。
去上海吧,不是要忘记过去,而是为了带着我和爸爸妈妈的份,好好站在阳光里。
姐姐的一切都留给你,不是补偿,是我藏了一辈子的爱。
宁向晚听完,没有哭喊,只是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单薄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楚乔的葬礼定在一个细雨蒙蒙的上午,简单得像她生前的样子,只有几个亲近的朋友和同事到场。
宁向晚穿了一身素黑的衣服,全程都靠着顾云舒的搀扶才勉强站稳。
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泪混着雨丝,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
当楚乔的骨灰盒被缓缓放入墓穴时,宁向晚的腿猛地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顾云舒赶紧用力扶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姐……”一声破碎的呼唤从她喉间溢出,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
“对不起。”
顾云舒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
顾云舒在她耳边轻声说:“不是你的错,向晚。楚乔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活着。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送她最后一程。”
雨还在下,细细密密地打在墓碑。
葬礼结束后,世界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