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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鉴道:“家主有什么话, 不妨直说吧。这样子弯弯绕绕, 倒是不像你寻常的作风了。”

“好!”顾鉴抚掌道:“我就喜欢叔父这样的直爽人!”

顾磷:“……”

顾磷哑了哑, 他微微张口, 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话。

顾鉴抬手,不轻不重的按住顾磷的肩头,他一旦不是真心的笑,那么面上的神情,就会给人以一种僵硬的“面具”之感。那样的神情其实令人害怕, 因为所有人都可以一眼看出他在“假笑”,只有顾鉴自己察觉不到这种恐怖。他按住顾磷肩膀的手掌渐渐收紧力道,顾鉴微笑道:“很简单。我只有一句话。”

“叔父您是顾家人,而我如今,是顾家的家主。若我没有记错,族规之中第一条,就是顾氏族人应当效忠于家族,忠诚于族长。——叔父,我记的对不对?”

顾磷道:“您说的对。”

——哪怕许多年来,鲜少有人真会表里如一的照做,但这的的确确,是顾家族规的第一条。

顾鉴微微的点了点头,他道:“没记错就好。”

话音落下,顾鉴收回了手,重新退开一步,他甚至还冲着顾磷挥了挥手:“族长的事务繁忙,不比叔父是个闲人,本座就先走了。您请自便。”

顾磷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顾鉴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无外乎是要他听话,继续乖乖做一个真正的“闲人”。从前顾家的那些人,或许还会顾及一些族人之间的面子,客气相待,但顾鉴不会,因为顾家的人,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陌生人。

顾家多顾磷一个不多,少顾磷一个不少。顾砚当年到底是谁害的,从前顾磷或许还不能十分肯定,但看顾鉴将顾硠推出来当替罪羊,又这样专程来警告他,顾磷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嫉妒,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种感情。因为它可能从最初简单的不平,演变成任意一种可怕的情绪。顾磷心中有些惊讶,司空晏背地里居然真的能置顾砚于死地。然而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顾磷又想,这有什么奇怪?司空晏杀了顾砚,不论他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动机和目的,——总之,这竟然是顾砚之死,最为合情合理的答案。

顾磷以为,自己很有必要,亲自去见一见司空晏。

***

如果从继位家主开始算正式上岗,那顾鉴其实才干了两三天,但他已经想要“退休”了。

顾家内部的问题很大,要说是派系林立的混乱到不至于,虽然的确各有亲疏,但还算不上大问题,最让顾鉴头疼的,是顾家在中州站得太久,管理又古板,以至于族中子弟,真正堪用的并不多,大多都是些天资平庸,享受着一代代传下来的资源地位却德不配位,且修为基础差,实力水得像沙包一样的废物。拉出来数一数,也都能凑合到合一境后期或者堪堪天一境初期,可实际上动起手来,怕是能被同阶的修士按在地上揍。——顾鉴再看一眼顾家近些年来的公中收支账本,愈发觉得不堪入目,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突然就懂了,为什么有些皇帝会那么喜欢抄家!他现在也很想好不好!

看看顾家这明面上的账本,持续几十年都是亏损,那些获得了更大权力的族人,不论要做什么事,都习惯了从公账上划钱,自己是一毛不拔,还常常借着各种名义贪墨……自打来了顾家之后,这还是顾鉴第一次气得想要杀人。

“简直荒唐!”

顾鉴很想立刻就找两个特别放肆的人抄起来,但他也知道,此刻绝不是个好时机,他才刚当上族长,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顾家上下如今对他本就多有敬畏,若他立即就忙不迭的做会触及到所有人利益的事,只怕原本的“敬畏”就会变成物伤其类的恐惧,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