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未央感觉这件事好像与他无关,便不想接口,他走到倚墙而建的木架前,将沈清思这几日新核对上来的账目与往年的记录翻阅对比,覃雨枫就一言不发的始终盯着他看,忽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三两步冲上前便将奚未央往木架上狠狠一推,奚未央猝不及防被撞得后背生疼,他莫名其妙:“你又发什么疯?”
覃雨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感到忍无可忍,他双手扯住奚未央的衣襟,急促的道:“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要害她!”
奚未央更茫然了,这茫然中甚至还带着些无奈:“我害她做什么?她的主子又不是我。”
言下之意,便是颜诺就算出了事,也与他奚未央无关,你覃雨枫就算要怪,也该去怪秦羡,怪蔺云岩。毕竟,奚未央与颜诺,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你……”覃雨枫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奚未央这种故作无辜的表情,他忍不住冷笑出声:“看来,就像是你不记得我的兄长一样,你把她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奚未央,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你杀了她父亲,可你完全认不出来她了……”
奚未央早就知道,如今的这个颜诺,并不是真正的昆仑颜诺。可是几个月来,他都毫不在意。他让覃雨枫依旧与颜诺保持联系,让他在其中传递他想要传递的信息,甚至还可以放心的让顾鉴去与她接触,然而自始至终,奚未央从未想过,要去调查这个假颜诺究竟是谁,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对于奚未央而言,是完全的无所谓。
——她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就够了。
覃雨枫似乎是对奚未央恨得咬牙切齿,可惜奚未央只觉很没必要,“当年,你也说是我害了你一家人,可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如今,你又来替你相依为命的妹妹鸣不平……”
奚未央都不敢细想这些事,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奚未央对覃雨枫说:“我不知道秦羡是怎么养大你们的,你们的所思所想,还有做出来的事,我都不是很能理解。譬如你,你在我身边十多年,我都不曾见你为这个妹妹不平,如今一见到她,你却是又突然怨我起来了?”
覃雨枫:“……”
覃雨枫艰涩的道:“你凭什么认为,这十多年里,我不恨你?”
奚未央平心静气的看着覃雨枫,他冷漠的道:“没有差别。”
覃雨枫恨他也好,不恨他也罢,总归老老实实给他办了十多年的事,奚未央可以做到论迹不论心。
然而,覃雨枫又是因为什么会为他做事呢?是因为奚未央强行在覃雨枫的身上烙下了主仆契文,所以覃雨枫无法反抗,只能遵从。
这十年来,覃雨枫总不想去想起这件事最真实的模样,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对于奚未央而言,就是个无权反抗的奴隶。
覃雨枫气得脸色通红,他急促的呼吸,又被奚未央轻飘飘的推开,奚未央仍旧是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对覃雨枫道:“你差不多也该闹够了吧?”
“我让你去监控的那些流言现在怎么样了?顾家的长老们知道顾鉴的存在了吗?”
奚未央说:“对了,上次忘记和你说。我不管那流言传得有多难听,我不想听见有人说,我和顾鉴是师徒。”
覃雨枫本就一口气没缓过来,如今见奚未央竟能如此坦然,只觉匪夷所思,他忍不住破口骂道:“你不想听?你不想听你们就他妈的不是了?掩耳盗铃可算是给你奚未央玩明白了!你现在知道事情不好听,不能叫人知道了?你往人床上爬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那是你徒弟!”
奚未央淡然道:“我认他是我徒弟,他才是。现在我说他是我丈夫,他就只是我的道侣。明白吗?”
覃雨枫:“……”
覃雨枫冷声道:“这世上,竟能有你这样满口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