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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甚差别呢!”

就算顾鉴初时是为了刺激奚未央,故意这样说的,可是说着说着,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心里压着的话总出了口,总是伤人的:“是。弟子知道,师尊您日理万机,您的担子重,您的辛苦,我们想都想不到,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从没有过怨言。但现在,您要说我不像样,是您给教成了这样,那可真不是。”

“我若是像样,权当托了师尊您的恩德,我若是不像样,那也只是我天性如此。与您教的好不好,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干系。毕竟,有干系的前提是,您得当真教过。”

“……“

“…………”

“………………”

师徒二人面对着面,眼瞪着眼。奚未央攥着木板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着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怎样。他指着顾鉴,咬牙颤着声说:“你,你,你……”

这个“你”字抖了半晌,奚未央也没能再说出话来,他的脸色起初是阴沉,而后便是越来越发白。奚未央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在被气到极致的时候,真的是有可能要吐血的,——如果这不是一具傀儡,而是他本人在此,恐怕他胸中涌动压抑着的那一口热血,此刻早已经呕出来了。

顾鉴很清楚,方才自己那忍不住越说越过分的一番话,对于奚未央的伤害性究竟有多大,几乎是不亚于拿着一把尖刀往他的心里捅了,且捅完还要绞一绞,当真是狠得半点余地也不给人留。

话说出口,要说顾鉴回过神来不后悔,那是真的没良心。可是没良心的话已经说了,似覆水难收,顾鉴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红一阵青一阵,——话说过了头,游戏玩脱了手,顾鉴控制不住的惶恐起来,他赶紧上前扶住了奚未央,试图解释道:“师尊,我……”

奚未央手中的木板脱力,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反握住顾鉴去扶他的手腕,牢牢地攥住,脸色苍白的问:“你说的话,都是你的真心话么?”

“你就……就这样想我?”

顾鉴:“……”

顾鉴心中五味混杂,他突然不敢面对奚未央的眼神,只能慌张的一下抱紧了他,混乱的一连声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真的很想你。”

这些年里见不到奚未央,是客观事实。奚未央的无奈与选择,顾鉴也能理解,可理解归理解,要说他当真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怨气,那怎么可能?——饶是沈不念那样至真至纯的人,偶尔都会抱怨一两句,就更不必说是顾鉴了。且不止是今生的顾鉴,玄冥山中十几年来的不闻不问,同样是另一个顾鉴心中长久埋藏的“刺”,因为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对于奚未央而言,顾鉴或许的确很重要,但他再重要,也重不过那些虚无缥缈的“天下苍生”“世间大义”。甚至,如果需要奚未央做出选择,顾鉴根本都算不上是个“选项”。——可分明,他才是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啊!

他将奚未央看得那样重,若是奚未央索性没有回馈,那也就罢了,全当他一个人自作多情,可偏偏奚未央并非木石之人,他同样回馈给了顾鉴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却又在每一次的选择中,毫不留情的将顾鉴放弃。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失望,倒不如最初就什么也没有。

顾鉴常常觉得,自己要被奚未央逼疯,爱意在经年累月积攒的失望中被酝酿成恨。他一时想着,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对方,一时又觉得,不能让奚未央那样好过。顾鉴想要折磨奚未央,想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崩塌成灰,可当这一切真实发生,玉碎珠沉,顾鉴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终究是不争气,——他报复的目的,从头至尾不过是想要奚未央能和他服个软,道个歉,“不然你就去死”这样的话,他说了无数遍,却到底是嘴硬的气话。当一切都成了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