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都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何况,你怎么就知道,别人都不做事呢?各司其职,我也不过是每日里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今日我抱怨,明日他抱怨,那大家都索性别做事了,只成天诉苦就好……阿镜呀,”奚未央轻叹一声,“你若是我,便知究竟何为身不由己。”
顾鉴虽然已经及冠了,但说到底,他仍不过是个尚未被各种各样“不得已”所毒打过的孩子。——他还来不及去经历,便已经要被剥夺去经历那一切人生百味的资格。
不许言语,只消一个眼神,两人便已经能够明白对方的心中所想。顾鉴的情绪忽而低落下去,他忍不住的伸手去捏奚未央的下巴,以保证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顾鉴说:“师尊,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也从未主动亲近过邪魔外道。我至今为止都不知道,我体内的魔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我分明是受害者啊!”
“可是,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这该死的魔脉,我的余生就必须要做一个死不死、活不活的废人?!”
顾鉴几乎是咬着牙将话问出口的,“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魔头,一个怪物啊?凭什么啊!”
奚未央沉默,他无法安慰顾鉴,于是只能用力的抱紧他。奚未央说:“阿镜,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也自问过很多次,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你。可是没有办法啊……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本身便是没有答案的。”
“哪怕身具魔脉的人不是你,是我,世人也照样不会容情。——他们所不信任的,从来都不是‘顾鉴’,而是非我族类,正邪不两立。”
“所以阿镜,你无需怀疑你自己……”
奚未央轻声却坚定的告诉顾鉴:“错不在你。”
顾鉴恍惚,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顾鉴同样抱紧了奚未央,他颤抖道:“错不在我,错不在我……”
错不在顾鉴的身上,顾鉴只是恰巧是那个不幸的人。这样残忍的真相,倒还不如告诉顾鉴,他遭此劫难,只因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
毕竟,接受一个糟糕的自己,远比需要接受一个糟糕的世界,要来的轻松些许。
前者心中尚能存些被救赎的微渺希望,后者则是直白的让顾鉴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糟透了。
他是无辜的,可是整个仙道都容不下他。
而奚未央,他的师尊,他的爱人,他清楚的知道顾鉴所有的痛苦与委屈,他舍不得杀了顾鉴,却也绝不会因为顾鉴,去与整个仙道为敌。
奚未央早已经过了会热血冲动的年纪了。他所有的周全,仅仅只是确保顾鉴以一个废人的状态活着。
仅此而已。
顾鉴抱着奚未央,却觉连牙齿都是冷的。
在这一刻,他先前所有因为奚未央而产生的迟疑与期盼,瞬间全都成为了笑话一场。
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古人之言果然不错。顾鉴自认不是什么英雄,却也不想要埋骨在奚未央的身边。
——他应当有更广阔的天地,他的未来将会拥有无数种可能,一如每一个初长成的意气少年。这些并非奢侈的妄想,而是本就应该属于顾鉴的东西,——只要他能够成功的逃离奚未央。
……
一个丹田被废的人,应当怎样才能从拥有“天下第一人”之称的玄冥山首座身边逃走,这是一个需要好生计划的难题。
首先,顾鉴排除了把奚未央打晕,因为这绝对不可能。其次,顾鉴排除了把奚未央药倒,毕竟,暂且不谈成功的概率,首先迷药该从哪里找,这也是个值得思考的大问题。顾鉴静坐思索了整整一日,终于在日将昏时,想到了就目前来说,唯一可以一试的计划。
——如若最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