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套剑法,每个人也各自有自己的剑。所以,唯有独自探索出来的,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顾鉴一个人的东西。若是手把手的教,就反倒是在耽误他了。
顾鉴那日, 听罢了奚未央的这一番话,他嘴上不吭声,只是继续一招一式的练着剑,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腹诽。顾鉴想,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从奚未央的嘴里头说出来,这才有几分可信度。倘或换了一个人来讲,那可真是越听越像是做师尊的犯懒推诿之词,告诉给别人听,说不定都是要惹人笑的。
“璇玑剑法你已经练了半个月,凭你的资质,到如今,理应是能够有模有样的演一遍了。”
顾鉴熟门熟路的在台阶下,捡起那日日被他用来练剑的梅枝,奚未央却是并没有如往日一般,仍旧在屋内办公,他随着顾鉴一起走出来,负手立于檐下,深碧色的长衫将他的身形衬得如松如竹,奚未央对顾鉴道:“花了这样久的功夫,也该到了看见些成果的时候了。”
顾鉴:“……”
顾鉴立刻便听明白了奚未央的话,他故意夸张的惊叹道:“师尊!今天莫不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要不然,您怎么样样都挑今天来考试呢?”
“非也。”奚未央微微垂首,半张面孔因为屋檐洒下的阴影而不能明辨神情,于是,顾鉴便只能够看见他那薄而浅淡的唇轻轻开合,“并不是我刻意要挑今天一齐来考你,不过是恰巧上午考了你的功课,于是我便想着,索性下午来看你练剑。——能一日里做完的事情,自然是一日里做完最好。否则往下拖着,你心里悬着事,我也不安生,岂不是各自受罪?”
顾鉴:“……”
顾鉴仰头,他望着奚未央的脸,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不会呀。”顾鉴故意懵懂的道:“弟子既不觉得心里悬着事,也没有感觉受罪。要不然,师尊还是改日再考吧?”
奚未央:“……”
顾鉴装模作样胡搅蛮缠,奚未央也不惯着他。顾鉴只见自家师尊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是么?”
顾鉴:“……啊。”
顾鉴握紧了手中梅枝,他利落的一个起势,那梅枝便将他身前空气唰的割开来一道风声。顾鉴小脸上赔着笑,却还要假装思索道:“弟子又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其实今天,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心中有个疑问,还想要请教师尊。——这套璇玑剑法,师姐当初练了多久,师兄又练了多久呢?”
奚未央:“他们练了多久,又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是顾鉴。清思是清思,不念是不念。好好练你自己的剑,成日里张望着管他们做什么?”
顾鉴委屈道:“那自然是因为弟子的心中惶恐,深怕自己等下演练的不好。若是弟子练的时间不及师兄师姐们长,心里也能够多些自信。更没脸没皮一些的讲,倘若弟子是您三个徒弟中,练得最快最好的,那弟子能不能,多少向您讨些奖励呢?”
奚未央:“……”
奚未央问顾鉴道:“你想要什么?”
顾鉴说:“弟子还没有想好。”
“呵。”
奚未央才不相信。他道:“你既然这样说了,想要向我讨什么,心里一定是早早地拿好了主意。说吧,为师凡是答应下来的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皆会兑现。难不成,还会赖了你的吗?”
“不会不会!”
顾鉴赶忙摆手,他眼中有光,满面皆是欣喜的笑容。顾鉴道:“师尊,弟子当日有幸,得闻长乐先生的谱曲,虽是听得似懂非懂,那位乐师,大抵也有些弹得稀里糊涂。但却正因为此,弟子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要有机会能够听一听,真正的《解忧》,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尊……”
顾鉴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掌中梅枝,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