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分明有妻有子,为何不与他们好生度日?”
“你的儿女在家中啼哭,你的发妻需要一人操持家务。——你知道吗?你让他们好痛苦。”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如此痛苦?”
男人瞪大了眼睛,因为酒醉而通红的面孔上满是惊愕。他的身躯摔倒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甚至来不及喊叫,他的生命已戛然而止。
奚未央垂眸,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心中是一颗猩红滚烫的,尚在跳动的心脏。
冷却的血液黏腻而腥臭,令人感觉非常不好。奚未央丢掉了那颗早已冷寂的心脏,整个人的情绪却是久违的轻松。
在此之前,他从未发现,原来要让自己不再为红尘所扰,竟然只需如此简单。
他大可以不必去强迫自己忍耐那些聒噪肮脏的人,——把他们清理掉,他就可以得到平静与安宁。
……
北境命案频发,凶手作案毫无规律,死者之间全无联系,死因也是千奇百怪。有人被拧断了脖子,有人被一掌击碎胸膛,还有人被活活挖出心脏……这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人所能够做到的范围,相关各地的家族与宗门严阵以待了近一个月,也没能抓到凶手,不得已,只能够报给了玄冥山。
本该在闭关的奚未央不见踪影,星辰大阵中血雾弥漫,除却张衍辰的师尊与陆离之外,奚云逸不敢告诉任何人,他带着陆离,循着星辰大阵的指引,在北境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奚未央。那是一个黄昏,奚未央坐在小河边,他编了一只花环,送给了身边悲伤瘦弱的女孩。
奚云逸握着神剑不见的手,微微的发着抖。
“你杀了她的父亲。”
奚云逸问奚未央:“你怎么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奚未央没有动,他仍旧是静静的在河畔坐着,容颜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来。
奚未央抬眸,他看向奚云逸和陆离,对他们说:“他该死。”
“他酗酒。一喝醉,就打妻子,打孩子。”
“是他的女儿想要他死。——就连他的女儿都想要他死。”
奚未央的神情之中,全无悔意,也无任何的波澜。他只是平静的陈述道:“我杀了他,对所有人都好。”
“孽障!”
奚云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奚未央没说一句话,他的心脏都好像在被人拧紧了拉扯,几欲窒息。
“你杀戮成性,不但不知悔改,竟还敢在此狡辩?”
不见出鞘。奚云逸剑锋直指向奚未央:“你这孽障,还不跟我回去!”
“……”
奚未央静默了片刻,而后,抬手拨开了不见的剑尖。
他轻轻地点了一点头,很平静的答应道:“舅舅稍安勿躁。——我这就,跟你回去。”
***
玄冥山在北境想要遮掩一件事情,实在是易如反掌。最后,那一系列的命案,都被推给了一个魔修和一个妖修,——死状正常些的,便是魔修杀的,死状可怖些的,便是妖修做的孽。而奚未央,则已“闭关”的名义,被关押在了紫极殿下整整三年。
无情道,奚未央定然是修不成了。奚云逸只有他一个外甥,虽然嘴上说着要严惩,但终究不可能真的要了奚未央的命。可若是废了他……未免也太可惜。
最后,奚云逸思来想去,还是听从了张涣余和陆离的建议,给奚未央三年的时间。这三年,若是奚未央能够压得住心中的杀意,那便放他出来,改修杀道。若是奚未央压不住……也就只能够,将他在紫极殿下,枷锁缠身的关一辈子了。
与顾鉴一样,奚未央同样也是一个,能够为了心中所想,做到不可思议地步的人。那时的他尚且还很自负,不甘于被囚禁终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