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0(2 / 17)

哪里去。

多年以来,在他的成长过程之中,顾鉴已经深谙了各种“糊弄学”,——人要自己一个人过下去还不容易吗?能吃能喝能睡就好了。

他自己做的饭不好吃,卖相差,没有关系。顾鉴还可以点外卖,甚至专门请人来做。反正他有的是钱,衣食住行都可以交给别人去操心。人家既然是拿了钱的工作,自然要比他这个当事人专业细致。——顾鉴是这样想的。他知道,他的父母,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们每回见面,通电话,都会问顾鉴“最近好不好”、“最近怎么样”,却从来没有一次,他们会对他说:“天凉了,小心感冒”、“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大,有没有好好休息”,这样的话。

似乎顾鉴的穿衣,吃饭,休息,这所有的一切生活日常,都不在他们的操心范围之内,甚至,这些根本就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问题。

顾鉴以前,从没觉得这样,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又或者他察觉到了,却故意的忽略与压抑,自己催眠自己“没关系的”。

……可是,怎么可能会真的没有关系?

“师尊,”顾鉴的手颤的厉害,他根本拿不住筷子,只好放下了,抬手胡乱抹一把脸上的潮湿。顾鉴仰头去问奚未央:“你一直都会对我这样好吗?”

“不会变的吧?”

顾鉴突然变得蛮横不讲道理起来:“你既然对我好了,就不能再把我丢下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要么底线降低,要么歇斯底里。顾鉴大概是属于前者。他想,哪怕他和奚未央,一生都只是师徒又如何?这世上多少相爱之人,又有几对能得长相守?若他真的能够和奚未央长久的在一起,那么他们究竟是师徒,还是别的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要奚未央“是他的”,怎样属于他,都只是一种方式而已。

顾鉴对奚未央说:“师尊,我想好那块寒玉胄要做什么了。”

“你做一只戒指,送给我吧。”

“戒指?”

顾鉴的话题转移的实在太快,奚未央安慰小朋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顾鉴似乎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奚未央不解道:“怎么忽然想要戒指了?”

顾鉴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不是“戒指”,而是你送的戒指。

但这缘故他无法解释,只能随口胡编。顾鉴道:“其实……其实我也丢三落四,又不想要和师兄一样的东西。若是做成玉佩挂在身上,衣裳换来换去难免要弄丢,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戒指好。就和师姐的镯子一样,日日都能戴着。”

顾鉴的这个理由,其实也牵强。难得的是奚未央虽然只觉顾鉴是在胡说,但他却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只能点头答应,说:“好。我答应你。”

“师尊是永远不会把徒弟丢下的。”奚未央从袋中取出块干燥的棉手帕来,轻轻地给顾鉴擦脸,“只是不知道等小家伙将来长大了,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一会儿,吵着闹着哭鼻子。”

顾鉴:“……”

顾鉴心想,他哭鼻子怎么了?他哭得光明正大!

“才不会忘呢!”顾鉴私心里,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哭,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甚至他觉得很畅快,很欢喜。他终于不用再自己骗自己了。顾鉴很确定的和奚未央说:“我的记性好得很。”

“嗯。”

奚未央听了,却显然并不当真,他和顾鉴说:“既然现在开心了,就赶快吃东西吧。”

不然再磨磨蹭蹭,面都该坨了。

顾鉴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吃起饭来从不像其他同龄人那样费劲,更不存在坐不住的问题,再加上顾鉴现在的确是饿了,他吃得可以说是很迅速。顾鉴一吃完,就被奚未央打发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