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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孽障,竟还敢来?”

“是诸位先带走了我的妻子。”

“顾鉴”的面色苍白似雪,满目俱是阴冷杀意,“怎么现在,反倒要来问我?”

“放肆!”

“这紫极殿中,岂容你胡言乱语!”

北辰阁外黑云压城,云中紫电游走。高台之上的人似乎再也忍无可忍:“你师尊乃重情之人,念及曾经那一段师徒情分,舍不得祭出红妆剑来诛了你这魔头,怎料一念之仁,竟姑息你至此!”

“今日,若不替他清理门户,怎配再修大道!”

………

似有天旋地转,顾鉴不知何时,竟已伏倒在地。他的眼前因为眩晕而一片漆黑,全身上下皆被冷汗所浸湿,顾鉴已经精疲力尽,他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即便是抬一抬手指,对于此刻的顾鉴来说,似乎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痴儿。”

一声轻叹遥遥而来,隐约召回了顾鉴的几缕魂魄。他只听得一道人声——

“红尘浩渺,咫尺风波。岂不知目之所及,俱是虚幻;心之所至,皆为妄念。”

顾鉴:“……!”

这一语好似天外弦音,惊得顾鉴猛然回神。眼前黑雾尽散,顾鉴勉力支撑起身体,气喘吁吁的跪坐在地,他定睛环顾周遭,却见这紫极殿中,哪里还有砖石?七星柱下显化而成一片浩瀚的星空,顾鉴跪坐于其间,与那亿万点星辰并无二致,不过都是苍茫世间的渺小埃尘。

“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心思却已这样沉重。”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顾鉴心中一紧,赶忙回头去看,正见奚未央负手踏着星辰而来,顾鉴也不知自己从哪里突然来了力气,竟然踉跄着一下站起了身:“师尊!”

顾鉴先前脱力太过,如今又用力过猛,一下子头重脚轻,眼看就要重新栽倒在地,奚未央低叹一声,终于还是俯身扶住了顾鉴,他本想顺势将他抱起,忽然想到此时师兄弟们皆在,他实在不宜对顾鉴表现得太过紧张偏爱,于是又狠下心来忍住了,奚未央只是牵着顾鉴的手,同他道:“自己站好,慢一点无妨。”

顾鉴晕乎乎的点头,说:“是。”

一旁七星柱上的苏昀朗见此情景,禁不住笑出了声,他道:“二师兄这是心疼小徒弟了。”

“可不是么。”李寻墨感慨了一声,不由调侃起奚未央道,“师兄,前头我那两个师侄,可不曾见有这般待遇。世人常说,做爹娘的往往偏爱幼子,不成想二师兄竟也不能免俗,看见爱徒受苦,竟然急的坐都坐不住了!”

赵玄柯听闻此言,也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他道:“诶,师弟,话不能这样讲。前头两位师侄,也不曾在星辰大阵中陷得这样深,若是他们也爬不起来了,二师兄必定也去扶!”

奚未央:“……”

奚未央不似陆离,若要玩闹起来,他其实对自己这帮师弟的威慑很有限,此刻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直说得奚未央耳廓都急红了,偏偏他还不能解释,——越是解释,这帮家伙越是来劲。

“……都给我闭嘴!”

苏昀朗这几个臭小子,就是稍微给点好脸色,便要得寸进尺的类型,陆离想到就烦,他将他们挨个冷眼瞧了一遍,问:“好笑吗?还要继续笑吗?”

“什么师侄?——皎皎你看看你收的好徒弟!”

人道是恨屋及乌,在场别人不知道顾鉴是顾砚的儿子,陆离却是知道。他当年便不喜欢顾砚,油嘴滑舌得惯会挑拨人心,成日里勾着奚未央往那秦、楼楚、馆里去厮混,后又为了个寡妇与家族斩断了联系……可以说,顾砚这个人,简直就是“离经叛道”的代名词。

如今可好,他自己作孽丢了性命,还要把儿子撒手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