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融合够深的话,纪怀光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她扭头望着身旁的人,思索怎样才能尽快把人带出去。
“我是来救你的”,这样的说辞以纪怀光的疑心程度,大概率不会相信;改个说法走骗的途径,成功的可能性又建立在获得充分信任的基础上,可纪怀光的信任哪是那么容易获取的?用强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把人绑起来运出去。
那就……
许是她瞧得过于专注,纪怀光垂眸朝她瞥过来,眼风冷淡。
“有事?”
对上这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视线,被抓个现行的子桑也不犯怵。
没事就不能看吗?眼睛长她脑袋上,想看就看。
“有事啊,”她似笑非笑,“纪怀光,你真好看。”
所以才舍不得挪开眼睛呐。
眼前女子双眸流光溢彩,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有事啊”,三个字尾音荡开涟漪,一波一波,荡进陌生的领域。
纪怀光瞳孔微微收紧,静静注视她一会儿,淡然挪开视线。
见闷葫芦又不说话,子桑继续拨弄话匣,提出一系列诸如“你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还记得别的什么吗”、“为什么寻找刚才那种人,找到后打算怎么做”等问题。在纪怀光的回答中,她逐渐了解有关这个秘境的一些信息。
原来纪怀光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别的记忆像是笼罩在迷雾里,难以看清。之前那个人是他处理的“记不清”第几个,直觉告诉他要控制住这些人,具体缘由却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这里所有人无论受到多严重的伤,都不会消亡,因此纪怀光才选择将那个人捆起来。
限制行动能力,某种程度上对这里的人而言就意味着“死亡”。
“对了,我从外面过来,一路上看到不少奇特的风景,你有没有去城外逛过?”子桑问。
假如纪怀光曾经出去,或许发现过出口也说不定。
纪怀光瞥她一眼,“你为何说这里危险?”
子桑还怕纪怀光不记得她说过的话,看来这人记得一清二楚。
之前被威胁“说实话”的时候,她回答“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为的就是方便解释带他走的动机。
无亲无故,一个寻常关系的师姐没道理只身一人,前来“必须离开之地”寻找同门。
谎称对纪怀光有意,也为了降低纪怀光对她的敌意。目前看来,这个方向至少让她成功跟他搭上伴。
子桑瞥去一眼,“你到这里以后都失忆了,还不危险?”
她相信纪怀光很清楚“危险”指什么。随时间推移逐渐丧失思考、说话、反应等能力,逐渐“人偶化”,本身就是危险信号,然而纪怀光想从她这里听到更多、更详细的解释。
不过她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前因后果说给纪怀光听。对一个忘记所有社会关系的人而言,她所掌握的真相更像虚构,也太难让人信服。
吃了她一记眼风的纪怀光恍若没听出她反问中的“理直气壮”,转而换了个问题,“除了……我们之间还做过什么亲密的事情?”
原本已经预计着就“危险”的话题,被追根问底的子桑有片刻怔神,很快内心涌过一丝莫名的暗喜。
纪怀光竟然会问这个问题,证明对她提到的“喜欢”有些在意。
或许当灵魂孑然一身踽踽独行,的确会期待所谓“回应”,而她所捏造的身份,恰好打开这样一扇不同寻常的门。
子桑挑眸与纪怀光对视,含笑反问,“你觉得呢?”
当无法拒绝回答,又不想撒谎的时候,她选择配上“答案就在你心里”的表情,把问题抛回去。对方要是听出她“不想回答”的弦外之音,放弃追问正好;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