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平才不是你说得那样的人！”空想起了因为邪眼的副作用已经花白了头发变得老态的年轻人，果不其然被激怒了。

只是怒气涌上心头的下一秒便感受到强烈的刺痛从四肢一路攀到大脑。

九昭没有再旁观下去，她从门口迈步来到捂住脑袋的金发少年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空，冷静下来，这里有奥罗巴斯的怨念，你越是生气越是痛苦。”

凤凰火自两人接触的皮肤漫延开来，直到将他整个人包裹，自皮肤、呼吸进入空的身体的「祟神」污染在凤凰火灼烧下化作灰烬，企图靠近的化作雾气的「祟神」之力，发出了不甘的哀嚎，在那金火的火焰威慑下，无法靠近。

扶住空软下的身子，九昭第一次对着散兵冷下脸，“小人偶，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朋友的？”

“呵。”散兵冷笑着压下笠帽，帽檐投下的阴影将半张昳丽的脸遮住，他勾起的唇角带着满满挑衅，“大小姐，你就算了，招待你的朋友。”

“你可别忘了，愚人众可不是那么好心的组织，而我也不再是四百年前你见到的那个懦弱无能的蠢货了。”

九昭：“……”

这家伙可以，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

“哎呀呀……”

粉发的稻妻宫司慢悠悠地走近，介入了两人的对话，她抬手半掩嘴轻笑，“你总是出现在风暴眼啊，大小姐。”

“哎呀。”她状似吃惊地看向靠在少女身上昏迷的金发少年，故作关心地问道，“小家伙没事吧？我可还有事让他帮忙呢？”

“八重神子。”站在廊上的散兵眼神冰冷，“你来干什么？”

八重神子慢悠悠地转过身，笑吟吟地说，“本来想跟你做个交易的，不过没想到大小姐也在。”

“这样的话可不好办了呢。”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八重神子却无半点儿困扰，她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了一枚棋子，紫色的细小雷电缠绕其中。

这是雷神的神之心。

“用神之心，换愚人众撤出稻妻。”指尖轻抚唇畔，眼波流转间，八重神子将说话对象从散兵换到了九昭，“亦或者，换大小姐将愚人众赶出稻妻。”

九昭一愣，掀开眼皮子朝她看去。

瑰丽的眉眼，朱红的眼尾，冷淡的眸光，只是淡淡的一瞥，此刻的少女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神性。

她勾了勾唇，轻轻笑开。

真是只会算计的狐狸呢，怎么着你都不亏是吧？

第40章四百多年前

八重神子话语落下，工厂中的气氛紧绷起来。

散兵紧紧地盯着八重神子手中的神之心，面上无意间流露出些许焦躁，而投向九昭的目光无意识的染上了几分戒备和紧张。

九昭抬眸，无言地凝视了他几秒，最后心中微微叹息。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这句话也是在说你自己吗，小人偶？”

九昭第一次见散兵是在四百多年的踏鞴砂。

那是散兵还不是这幅夸张华丽的打扮。

那时候的人偶还是一张没被尘世所染色的白纸，他穿着干净的白色水干服、浅紫色单衣，懵懵懂懂地学着身侧人类的模样，高高举起铁锤，落在烧红的铁块上。

手抬高的瞬间，宽大袖子滑下，露出非人的关节。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再又完成一次捶打之后，少年模样的人偶转过身，那双蓝紫色眼瞳如琉璃般，清澈干净。

在看到她时，流露出了惊讶以及好奇。

说实话，小人偶的那张脸确实漂亮，极对九昭的胃口，但那时更让九昭感兴趣的是人偶的技术，那是集合了坎瑞亚和神明的智慧，极为成熟与完善的技术。